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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是日悔大師?沐雨也不便客套,有話直說:“請問大師是否認識郭靈巖?”
輕捻鬍鬚,多年後再聽到這個名字,日悔大師早沒了當初的激憤,可憐佛心在無心中盪漾,“他是老衲出家前的友人,施主為何問及他?”
“不瞞大師,郭靈巖死了。”
“阿彌陀佛!”日悔大師口中念念有辭,臉上全無悲痛之意。
既是昔日老友,怎無半點相惜之情?沐雨遲疑,“你不問我郭靈巖是怎麼死的?”
佛心自是一片透徹,“既然施主來尋老衲,想必郭施主死於非命。”
“他是我殺的。”
對沐雨的坦白,日悔大師只用微笑作答:“你踏進佛門,不找老衲卻先注意這些祈福的紅絲帶,面容平靜,毫無殺氣,想必這其中藏有什麼誤會。你來找老衲,怕就是想解開這個中誤會吧!”
好一個得道高僧,叫沐雨怎能不佩服,“我奉命去殺郭靈巖,可殺他的兇手卻另有其人。我必須弄清事情的真相,給自己一個交代。”丐幫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殺郭靈巖的那隻幕後黑手,讓人防不勝防。
引沐雨走進禪房,日悔大師與他娓娓道來:“郭靈巖與老衲本是同窗,他家境貧寒,多得老師照顧,方成就學業。後來,他入贅蘇州一位富商家中做女婿,徹底離開了木瀆,老衲便再也沒見過他,只是聽說他後來入了丐幫。”
入贅富商為婿怎麼又入了丐幫?這郭靈巖真是奇怪,放著富人不做當乞丐,只怕其中另有隱情。
“日悔大師,您真的不知道郭靈巖為何加入丐幫嗎?”
日悔大師唸了一聲佛,搖頭答道:“老衲當真不知。”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老和尚好生狡猾,竟敢欺騙佛祖,不怕死後入阿鼻地獄嗎?”
不用問,佛門之內如此放肆之人,唯有皇閣主人。
沐雨回首望去,果真是他,“你怎麼來了?”他向來只管開出條件,等著別人幫他完成,從不會親自出馬幫他人解決問題,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羽扇扇過老和尚花白的鬍鬚,思皇笑得別有深義,“想來參禪啊!卻不想進門就聽老和尚打誑語,真叫人掃興。”
莫非思皇知道什麼?沐雨打量著老衲,卻發現老和尚在用恐慌的眼神注視著思皇,那表情像是……像是見了鬼。
“‘昨日黃花’……你是‘昨日黃花’?”
又是“昨日黃花”?郭靈巖死的時候反覆唸叨著這個詞,如今日悔大師見到思皇也提這個詞,這其中有什麼沐雨尚不知道的秘密嗎?
他正要問個究竟,渾澹不是時機地出現了,站在思皇的背後,他的守候一如從前,“該回去了。”
一句話斷了沐雨的追究,日悔大師顯然不願再多說什麼,令徒兒引著一干人等向偏殿行去。沐雨懷著奇異的心情環視四周,這偏殿是擺放靈位的地方,許多村民將親人的靈位供奉在這裡,向神靈長久祈福。
遊離的眼無意中觸到了熟悉的名字,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走上前,他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那牌位上所供之人的確是:木瀆人氏——水迢迢!
莫非這木瀆小村有兩個“水迢迢”?
“日悔大師,這靈位是什麼時候供奉上的?”
不等大和尚開口解釋,平日裡負責擦拭靈位的小和尚插起了嘴:“這靈位是三年前供奉上的,有位女施主託了香火錢,拜託我們幫忙照顧靈位。”
又是三年前?沐雨需要確認某件事,“大概是三年前什麼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嗎?”
小和尚仔細想了想,“立春後沒多久,大約是雨水時節吧!我記得那段時間天天下雨,在燭火的燻炙下,很多靈位都冒出水來。那位女施主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口裡念念有辭,具體說什麼我也不記得了,只聽她說:‘你已死,連靈位都會流淚,我知你死得心有不甘,你安心超度,我會為你報仇的。’我還跟她解釋,靈位沒有流淚,只是因雨水受溼,被香火燻炙之後就透出溼意。後來她什麼也沒說,留下香火錢就再也沒出現過。”
沐雨望著靈位發怔,小和尚口中的女施主會是她嗎?若真是她,那靈位上供奉的水迢迢又是誰?
太多的謎團堵在心口,答案呼之欲出,卻偏有人用心將它壓下。
掏出袖中所有的銀兩,沐雨將它作為香火錢捐給了靈巖寺。取來一炷香,他跪地三拜方將香插在靈位前。
這三拜能否了結一世生死之恨?
思皇和渾澹說是要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