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電話,長則兩三小時,短則一個小時,從未間斷過。這也是這對情侶之間,唯一的聯絡了。
然而,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湛鳴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卻又低估了嘉培的決心。當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出見面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婉拒之後,他的心終於開始煩躁不安了。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是多日不見呢?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情侶可以忍受對方這樣的避而不見,更何況是一個正當少年,血氣方剛的孩子。如果他足夠成熟,或許他有更大的耐心去隱忍,靜候,如果他足夠幼稚,他也可以不管不顧,只求自己見上一面的快樂。可是他什麼都不是,他成熟到知道不能去打攪她的安寧,卻又幼稚到天天渴望著撫摸她那張日益消瘦的臉。到最後,他忍無可忍,終於在電話那頭說:“我想見上你一面。現在,馬上!”
“你不要過來”電話聽筒裡傳來的,是嘉培驚慌失措的聲音:“再等等,好不好,我很煩,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湛鳴知道這不是藉口,她的確是想靜一靜,或者說她的確是想逃避。沈嘉培這個人他很清楚,驕傲卻又懦弱,出了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絕對不會是勇敢面對。對於她這樣的性格,在以前,她家裡人都不以為然,反正沈家有權,一旦出事,自然有她的老父頂著,而且嘉培性格單純,不愛惹事,自然也沒有機會讓大人們去為她的滋擾生事而操心。但是,大人們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沈嘉培不會去自動惹事,但是事會自動來惹沈嘉培。當沈父出事的一剎那,他是否會後悔,當初把她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她是否能安然度過這個難關亦未可知呢?
然而這一刻的陸湛鳴是後悔了的,他以前對她的驕傲和懦弱是抱著縱容的態度的,他的想法一如她的家人一樣,帶著一種位高者的優勢思維去思考問題。直到那一天天塌了,他才明白,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永垂不朽的。於是,他匆匆忙忙的灌輸著她要堅強,要勇敢的思維,雖然這樣的灌輸猶如亡羊補牢,但勝在為時不晚。而他也從他們的通話中看到了他努力的成效,她開始試著和她媽媽一起,共度這個難關。但是還不夠,他要的不止於此,他要她站出來,站在她的面前,讓他可以伸手去擁抱她。
可惜,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她心底的懦弱還在,她還是不肯出來見他,即使他心急,焦慮,不安,她還是不肯出來見他。而他則是心痛她此刻的煎熬,不忍再在她身上多加壓力,於是也一直的故作輕鬆,狀若無事。
轉眼間又到了陳瓷的生日,一撥人在KTV裡縱情聲色,放聲高歌。嘉培照舊沒有出席,眾人對此,都有點見怪不怪了,細心的人,還會抓住湛鳴問一下沈家的情況,粗心的人,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培培的高考怎麼樣了?”陳瓷問到。
“還好,被錄取了。”
“那就好,也算是雪中送炭的喜事吧。”
湛鳴不再說話,定定的坐在那裡,看著閃爍不停的燈光,喧鬧不止的人聲,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玩色子的玩色子,好一副太平盛世,歌舞昇平的畫面。忽然,湛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所謂友誼萬歲亦大抵不過如此吧。
電視裡傳出了beyond的《海闊天空》,湛鳴走了過去,拿著麥和著樂曲吼了起來。自從沈家出事之後,他的日子過的也並不好。嘉培壓力大,傷心,他亦一樣,可是,嘉培的那些悲傷可以表露出來,那些壓力可以由他來化解,而他呢?他的悲傷表露給誰看?他的壓力由誰來化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覺得很累,覺得總有些與己無關的東西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可是,他還得假裝輕鬆,想盡辦法去安慰她,然後,在不止不覺間把自己的好心情也搭了進去,覺得更累。如此這般,反反覆覆。他知道他是嘉培的信心來源和支柱,所以,他每天都打電話給她打氣,可是,他也需要信心,他也需要有個人給他打氣,偏偏那個給他堅持下去的信心的人卻總是避而不見。他覺得很無力,頭一次,他對一件事情感到如此無力。
“真可惜啊,大好前程,就這麼毀了。”
“哎,看看湛鳴,整個人都瘦了,培培日子肯定更不好過。”
“湛鳴也算是痴情了,換成別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別人的竊竊私語,不想去聽,卻偏偏傳到耳中,忽然之間,一陣濃黑的悲涼襲上心頭,閉上眼睛:培培,你在哪裡,你再不出現,我怕我堅持不下去了。
胖子王和湛海結伴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著他吼了一首又一首的歌,聲撕力歇的,吼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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