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桃樹林裡青紗翩閃,伊人動如脫兔,逃之夭夭!
素衣人兒站在原地,目送她遁入桃林深處,細細回想,方才念奴嬌即便露出一副巧媚撩人之態使詐蠱惑他時,臉上依舊不帶一絲笑意,“突耶當真是盛產巧詐狐精之地!”他微微一哂,氣定神閒地坐回書案旁,面對著敞開的房門,端起一盞香茗,吹了吹茶湯上浮著的幾片花瓣,淺呷一口,狀極悠閒地賞著窗外桃花,一根手指輕敲桌面,咚咚……敲到第十下,桃花林裡青紗一閃,房門口破風之聲驟響,方才逃了的人此刻又回來了,來得竟比去時還快!
“混蛋!”念奴嬌一陣風似的逃回屋中,紅著臉、喘著氣,劈頭就衝他罵了這一句。
他端著茶盞,目光往她身上一溜,笑波微漾。她以青紗遮胸裹腰,身上仍裸露著大片冰肌,玲瓏曲線畢露,當真是秀色可餐!
“姐姐摘得桃花否?”
聽得這個呆子當真喚她一聲姐姐,她想惱又惱不得,瞪了他半晌,總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為什麼不先告訴我,這裡是和尚廟?”她臉上紅暈未退,不知是氣的還是臊得慌?
他但笑不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穿過這片桃林,就是和尚洗澡的澡堂?”
她穿成這個樣子,闖到澡堂裡,偏巧又撞見一池子光溜溜的和尚,被幾十雙眼睛瞪著瞧倒也罷了,可氣的是,姑娘家還不覺得臊,一池子的禿驢卻像遭人強暴了似的四處逃竄,驚起一片驢嚎。佛門淨地,秀色可餐的她卻被人當成老虎趕回籠子裡,面對著這個呆子一臉莫測高深的笑,她心裡一毛,感覺夠邪門的!
“把本公主的衣裙還來!”她冷下臉端起架子,速戰速決。
他啜一口茶,不緊不慢地答:“當了。”
“當了?”她聽不懂他說的是哪一國的話。
“本官很窮。”他放下茶盞,道,“寺廟的淨齋是借給進京趕考的書生住的,咱們在廟裡落個腳,還得交香油錢,一日三餐也得花錢,本官囊中羞澀,只好讓可兒取了你身上新娘珠飾衣物去一趟典當行……”
“你把我的衣飾拿去當了?!”念奴嬌牙根也開始發癢,敢情這呆子是憑著一張俏臉吃軟飯的?
“莫要生氣。”眸中笑波擴漾,他拽住她的手搖一搖,笑喚,“姐姐。”
猛然看清了他眼中的調謔笑波,她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是你!”昨夜天香殿裡一片漆黑,她藉著月光只看清入室之人那雙光華熠熠、笑波盪漾的眼睛,“昨夜是你將我擄到宮外的?你究竟是什麼人?有何企圖?”難怪她總覺他的眼睛有些熟悉,昨夜的癲狂酒徒竟是今日這木頭呆子,被人連耍兩次,她心中氣極,嬌靨冷得能刮下霜來。
“我是個官,擄你只是職責所在!”他有問必答,懶懶散散的語聲如同與人打太極,四兩撥千斤。
“擄人是強盜行徑!”他居然冠冕堂皇地說是職責所在?!“你夜闖禁宮擄了我,又拿了我的衣飾去典當,換得銀兩再給我找安身之所……”她此刻反倒覺得他是個瘋子,“找了個和尚廟來藏人,便以為皇上的人搜不到此地了?你是個多大的官,膽敢擄皇上的女人,是不是活膩了?”他想擄人勒贖嗎?
他低頭啜茶,不語。門外倒是來了個人,衝房裡的人這麼一招呼,她便明白他是個多大的官了,“施主,宮裡來人了,指名要見姓東方的混……縣令,說皇上給你下了聖旨!”
來的是個白眉白鬚、面如古月的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握禪杖,站在門外跟一尊鍍金的佛像似的,眉眼嘴角也彎著幾分頗有玄機的笑。
“縣令?!”念奴嬌美目圓睜,“你居然是個九品芝麻官!”
“不!”東方天寶站了起來,脫下素色布衫,抖開了,“嘩啦”一下披到她身上,他露出罩衫裡面一襲縣令袍服,笑吟吟地伸出左手,“本官是一品縣令!”
一品……縣令?他又想拿人當猴耍!依她看,他是一流的人貌、九流的人品,半癲半痴,整一個混球!拿自個的布衫往她身上這麼一披,就算昨兒晚上二人同處一室壓根沒啥事兒發生,也得被人往歪處想出些事兒來!這叫她怎麼回得了皇上的身邊?但,不披上這件布衫,憑她自個刀尺的這身大膽暴露的衣飾,確也出不了門。出不了門,見不到宮裡來的人,回不了神龍天子身邊,她實不甘心!
狐眸又浮了幾分巧媚,她攏著他披來的布衫,素手輕輕搭在他伸出的左手手背上,蓮步輕挪,當真隨他往門外走,走到門外那位住持方丈的面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