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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片濛濛煙雨,鳥飛絕。
西湖多煙雨,重重複重重。
半年後
應天府有四大望族。
這四大家族的關係密下可分,以金家為中心,金家集六代財富,皇親國戚之類不乏金家人:康家、寶家互結為親戚,前者主事老爺官拜江南織造,主管臣民獻給皇室的衣物,織造一職是個金飯碗,後者是應天最大的米商,兩家聯姻之餘,這康家的女兒又嫁入金家為小妾,至於曹家,則排名最後。
會擠上應天四大家族之列絕對不是曹雨堂想要的。
曹雨堂的祖先以蔗糖發跡,而他對生意完全沒有興趣,好好先生的他雖說是地方士紳,做的也只是負責歲捐、地方建設的募款等等。
他對詩詞歌賦、戲劇雜要的興趣多過一切,甚至免費的支援一些有才華卻窮苦的才子發行詩集,馬戲班子來同他募款,絕少有空手而回的。
由於他的興趣廣泛,對於養育馬匹也有一股天生的狂熱,自己豢養了許多來自東北大荒、大蒙的戰馬,這恰巧合了萬歲爺的脾胃,萬歲爺五次江南行,有四次以曹家為行宮,奠定曹家的社會地位。
俗話說,要富過三代才懂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吃穿不成問題才懂生活,生活無虞才懂身段。
曹家無丁,三個都是女兒,曹雨堂卻以女兒們為傲,依照每個女兒的個性,從小教導女紅、裁衣、刺繡、烹飪、做生意的方法,甚至防身的拳腳功夫。
他用盡心力調教三個掌上明珠,當然啦,雖然都是心頭肉,但五指伸出還是有長有短,不可能一致,聰明、笨拙自是比較而出,所以,其中有那麼一個學什麼都慢人家半拍,有時候還完全跟不上。
曹瞞笨嗎?倒也不!
她心之所思與姐姐們不同。
反正一個家只要有幾個能幹的人撐著,一隻米蟲咬不壞布袋反而能襯托姐姐們的能幹。
曹府兩大美人不到及笄就有各路好漢搶著定,就連最小的曹瞞也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
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就算曹瞞沒有什麼端得上枱面的豐功偉業好了,仔細想想她還是曹雨堂的閨女,嫁妝一牛車絕對少不了,即使娶回家只是供著,每天三炷香都值得,所以,前仆後繼過門來求婚的人仍然下少。
即使她明明都是人家未過門的妻子了。
其實最大的原因,是曹瞞的未婚夫婿許久以來音訊全無。一般說來,女孩過了一十五歲,男方總要有所動作,或者女方也可以催催,偏偏這曹雨堂疼女兒疼得緊,出嫁兩個女兒已經很叫他心疼了,留一個在身邊久一些有什麼不對。
男方不來提親,正中他這老爹的下懷,最好一輩子都別出現,讓他獨霸女兒最好了。
坊間人愛說閒話,也罷!佈施尋常百姓一些“怡情養性”的話題,也是功德一件。
有時靜下心想想,曹雨堂心底也不是沒疑問的,論長相,瞞兒是三個女兒裡面最美還百看不厭:論腦袋,其實她也不笨,小時候論語、孔孟一教就會,聘請來的老師還嘖嘖稱讚過她文思敏捷,是個才女,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家中一尾米蟲,人家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用在瞞兒的身上還真貼切。
於是曹瞞享受著父親專寵的待遇,她過的日子也就同一般的千金小姐有所不同。
她很愛往外跑,是那種在家中絕對坐不住的人。
可是,她的好日子似乎終結在兩個姐姐先後出嫁後。
偌大的家業本來有兩個能幹的姐姐幫忙扛著,如今一個個沒良心的投奔男人的懷抱,拋棄她這小妹不說,也把家業一併撒下。
家中就剩下她耶。
她絕對不是那種可以把自己敲在椅子上的人,她喜歡舒舒服服的過日子,自由自在的。
家大業大也是麻煩吶!
金風送爽,櫻白的海棠花迤邐的攀過水榭的太湖石,曹家的水塢連著湖,曹瞞隨便搖來一艘小船,逐水飄搖。
擺脫堆積如山的公務,還有比麻雀還要煩人的青杏,人生多美好。
天上青雲如卷,薰香的風中,水草深處,小鴨子優遊穿梭,美麗的野鳥棲息在水草尖端,遠處畫舫片片,美麗的小船鋪著柔軟的長墊,一襲粉紅的佳人把赤裸的足翹在船梢上,藕白的腳指頭任意劃過碧綠的水,被風隨意翻閱的是坊問流行的綺情小說……
“上等的繡花布、美麗的帕子唷,客倌,把船靠過來瞧瞧,貨色齊全,物廉價美,來來來……”
帶著傭懶睡意的她被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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