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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不相識。
“你可是怨我,怨我將那塗了毒的匕首贈你。”遊牧的聲音似來自遙遠的欒城偏僻長垣村中,聲音幽如子夜孤魂的悲愴,“我怕你下不了手,不僅不能殺了他,還不能自保,就是那樣的怕的很,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做了這個事情我並不後悔。”
她將淚珠掩住,迷濛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眸,“恨又如何恨,怨又如何怨,終歸,我許你的信任,終於到盡頭了。”
遊牧身軀如同被人狠狠擊中般,猛然頓住,便聽念槿繼續著話語來,“我這個人,欠不得人情債,欠了便在心中落個負擔,總想著法子將這負擔卸下一些,如今,你算是令我徹底卸下你這根擔子了。”
遊牧仍舊不說話,只是心中卻隱隱泛出蒼白的痛意。
“是你對不對?是你合夥嚴蕎蘿故意匯出這幕戲,挖好這深坑,就等著我跳進去,如此既能將嚴蕎蘿拉攏到你這邊,又能兵不血刃借刀殺人的除去蕭幕亦是否?呵呵。”念槿笑道。
她這一輩子也真是十分的驚奇,難怪婆婆要她死守長垣村,難怪婆婆拼了反噬也要出巫仙山救她,她還真是長了一副招人利用的軀殼。
如今這般被利用來利用去,誠然不是她所願,卻借了她的身軀,身份,被人利用了個徹底。
“那個人影並非蕭幕亦的,是嚴蕎蘿命人假扮的,雖然我不曉得你是用了什麼樣的諾許了嚴蕎蘿替你賣命,不過如此一來,北漠國進攻大秦國指日可待,必要時候,或許我還能夠起些用處,或者將我懸在城門前,必然能夠叫囂將大秦國的國尊踩死在腳底板下。你覺得,會不會有人朝我扔臭雞蛋?畢竟,我令他們失去了賴以保護的蕭王,替北漠國砍了大秦國一隻臂膀,是否?尤颯聞二王子!”
遊牧身軀硬挺如千年不變的恆石,“你什麼時候曉得的?”
“剛剛,”她笑的嘲諷又自嘲。“若不是方才你的反應,我並未確定。”
遊牧,或者說尤颯聞面色頓沉了幾分,“兩軍交壘,勝者為王,但對你,我從未想過利用,唯此一次,也不過想斷了你與他的情而已,阿念,若你願意,我即刻退兵,我們從此再不問世事,只如在長垣村一般,可好?”
念槿桀然一笑,“你覺得如今你我還能全身而退嗎?”
時光悠悠把人負,寧負春光,莫負**。
春花樓裡咿咿呀呀,燈紅酒綠,最是好風光。這日子過得不曉今夕是何年,只那彈彈唱唱的曲調一塵不變的軟滑酥麻。
熱鬧沾染酒色,最是能填補空落的情思,念槿挑著眼角,以為甚好,還是花樓最能排解寂寞。
不用理會大秦國將是亂成怎樣的一團,不用想自己親手斷送的那條命,然而越是不想,越是深刻。酒醉濃處,總是他一張驚華從容眉目,無處將歇。
從前她怨他,荏苒心事裡都是他的狠心他的絕情,他如箭雨般令人受傷害的過錯。
如今他隕在她手中,她卻時常想起他的好來,真真叫人嘆息,柳綠花紅,聲色犬馬,人群戲言放肆無僵,她一雙耳孔總尋著他的資訊聽取,並非刻意,勝過刻意。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花。
顯然天下的商女都一樣,望都城的商女自然也如此,紅樓裡歌喉未歇,雖客流量清減了許多,妓伶們卻要更加的邁開嗓腔,扭擺腰肢,索性全城所有花樓景象大多如此,並無異數,鴇娘儘管吹眉毛瞪眼也只瞪瞪而已。
蕭王隕世,舉城同哀,哀過之後不免有怨那狠心之人,一把匕首要了蕭王之命的那人。若非親信之人又有何人能夠要了他的命,他那樣高高在上的命。
念槿憶起他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若你想要,這條命便與你也可。”…
他說,“你曾說過愛我,是否你愛我後了悔,便才如此對我?”
她回他,“只願此生從未遇見你。”
今日再想起過往種種,念槿有種身在夢中神遊天際之感,覺得呼吸的空氣都是稀薄而苦澀的,仿如墜跌進無涯的噩夢中掙脫不開,若是夢該多好,洠в懈盒模瑳'有被負,這日子過得分分刻刻都似煎熬。
北漠國終是出兵,出兵前遊牧,哦不,尤颯聞將念槿鎖了起來,隔著木質窗欞他聲音如志在必得的緩緩道,“你怨我也罷,若能將你鎖在我身邊,即便你心中無我,我亦不悔。”
大秦國失了戰神主力,這一戰幾乎毫無懸念,然而,世人猜的出過程和開始,卻未必猜的出結局,熟料大秦國被迫迎戰,亦如有神助般,打了個漂亮的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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