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趙瑟初小心翼翼的踩上因霜露而溼滑的臺階。
不過讓人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其實是他,因為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怎樣,也許會毫不猶豫的一把推下她。這些天來,她身上已經佈滿淤青了。
“你倒是很自在,邊走邊唱曲兒。”成謹冷冷的說。
趙瑟初頓了一下,像這樣的,雖然他明明就在身邊,豈不比天涯更遠。
她垂下眼瞼,藏住感傷的說:“你要在屋裡吃,還是在廊下吃?”
成謹居高臨下的睨她。這些天來,不管他對她多壞,她一徑的堅持而溫柔。但是那種堅持和溫柔,又與一向在身旁伺候他的人不同,似乎特別能安撫他恐懼而狂亂的心。
沒有人能明白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的感受,就像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獨自走進荒山野林,到處都讓他感到危機四伏。
而她不但是第一個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個讓他覺得安全的人——這是指自從他失去記憶以後來說。
成謹不發一言的轉身走到長廊的另一頭,那裡砌了石桌椅,正好可以觀賞涓絲瀑布的景觀。
趙瑟初布好碗筷後,便站到一旁。
“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曲子?”他忽然好心情的問。
“‘御街行’,范仲淹的秋日懷舊。”
“范仲淹……”成謹皺了皺眉,有些字眼在腦子裡頭掠過,他不由自主而恍惚的念起來,“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進士,官至樞密副使。卒贈兵部尚書楚國公,諡文正……”
忽然一道白光閃電飛梭一般的劃過腦際,成謹抱住頭。
“你怎麼了?!”
成謹只覺得腦子裡有一個漩渦不停的旋轉,不是頭痛,而是難以形容的紛亂。
“貝勒,成謹貝勒!”趙瑟初一時沒想到那麼多,而關心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說也奇怪,當她這回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時,就好象有股力量透進他的身體,使得他腦中那種混沌的現象慢慢的緩和下來。
“你還好吧?”
面對她擔心不已的表情,他試著冷靜下來。但又忍不住回想剛剛那種感覺,好像看見了什麼,但門卻忽然被關上。
訕訕的,他諷刺的笑說:“這實在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不是嗎?剎那間,我居然記起來范仲淹是哪一朝代的鬼——千幛裡,長煙落日孤城閉。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甚至還背得出他的詞!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做過什麼事?“”你先不要急,慢慢來。“趙瑟初安慰他,”人生本來就是由許許多多的回憶累積起來的,雖然范仲淹看起來是與你毫不相干的古人,但是他的事蹟和詩詞確實曾是你記憶中的一部份,只是現在先讓你記起來這一部份,等明天又想起了杜甫、李白,就像拼湊一幅圖一樣,等湊齊了,那就是原來的你了。“
“李白……杜甫……”
成謹把李白、杜甫放進腦子裡,以為可以勾起相關的往事,沒想到李白和杜甫卻打了起來,攪和得他眼前一陣紅一陣黑。
“啊——”
成謹半狂的指著她叫囂,“你根本無法體會我的感受,卻妄想告訴我怎麼做!讓我告訴你這裡裝了什麼!”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只有一團血肉模糊!”
他又開始神志不清的把她抵在石桌上,一隻手像把憤怒的鉗子似的掐住她的脖子。
幸虧侍衛總在附近提防,馬上拉開他,再一次救下趙瑟初。
“趙姑娘,你沒事吧?”扶著她的戚隊長問。
趙瑟初的喉嚨痛得幾乎沒有辦法說話,所以就用搖頭表示。
至於被侍衛制住的成謹,正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她,好象他們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趙姑娘,能不能請你以後小心一點,否則總有一天,我們可能會來不及救你。”
戚隊長無可奈何的笑說。
趙瑟初朝他點頭致意,她當然知道他是好意,可是當成謹褪去憤怒而只剩下痛苦的神色時,教她如何不擔心他。
成謹忽然掙脫侍衛,戚隊長推開她,想要去幫忙,因為發起狂來的成謹,若沒有兩個以上的壯漢,是難以制伏的。
“走開!你們都走開!”他向後靠在廊柱上,看起來有些筋疲力竭的不斷喘息著。
看來他又恢復神志了,兩名侍衛猶豫了一下,然後退到臺階下。
“成謹貝勒……”
“你也走!”
“我再去端一份早膳。”
“不用,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