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回話的力氣也沒有。腳步聲漸漸遠離,我頭痛恍惚之際卻聽到了細微的噝噝聲。迷離的眼還沒來得及睜開,卻聽子默急切地喊了一聲:“伽藍,小心!”
只見一條拇指大小呈黃白花色的蛇正吐著舌頭在我身旁不足一米處。我啊地大叫了一聲,臉色慘白地從岩石陰影下衝出去。霎時籠罩的烈日讓我頭腦一陣暈眩,我趔趄地退了幾步,想去找亦寒,卻忽覺腳下本是厚實的土地一鬆,竟崩塌了下去。
“啊————”我大叫著,從那高逾十米的砂岩上摔下去,凹凸不平的沙牆擦著我的脊背,沙礫颳著我的面頰,凝結的岩石撞在手上腳上。痛,那是無法言喻的痛。
“伽藍!抱住頭!”子默憂切的大叫在我耳邊迴盪。
我身在半空,痛得神志都迷糊了,身體卻仍在下落。可是,那並非垂直下墜,而是貼著暗藏利刃的岩石翻滾,下滑。我緊緊抱住頭,蜷縮起身子,在一聲轟隆巨響中,墜落在地。身上覆蓋著厚厚的沙子和凝結成石的沙塊,蜷縮抽搐,渾身是血,只能呻吟。
“伽藍!”子默用比剛剛更為憂急恐慌的聲音喊我,“伽藍,快起來!塌方……上面的砂岩又要坍塌了……快離開!”
痛……好痛!我在心裡吶喊著,口中卻只有呻吟。我緊閉著眼,耳中明明聽到了子默的話,心中卻只能一遍遍喊痛,一聲聲哭泣。死了,或許更好,那是我心底最深處的話。
“劈劈啪啪”“隆隆”的聲音又在上方響起,我在沙堆中,心道:今日,臨宇便要埋骨於此。
身子忽地一輕,耳邊充斥著急促的喘息聲,我被牢牢鎖在那清涼熟悉的懷抱中,幾個起落,轟隆聲近在咫尺,嘴中仍含著黃沙,我被護著,重重跌躺在地上。
“咳咳……”我們同時發出劇烈的咳嗽聲。亦寒卻片刻就遏制住了,將我扶起來,一臉驚惶恐慌牢牢凝視著我:“公子,你沒事吧?”
我哇地一聲吐出滿口染著血的沙子,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卻是渾身抽搐,連哭也哭不出來。心裡痛極惶極,卻覺得那抱住我的人比我更慌更痛,抓布清理我臉的手僵硬而青筋暴起,裹住我的身子更是從剛剛開始就沒停止過顫抖。
渾身痛得沒有一絲力氣了,又倦又昏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那雙佈滿恐慌和驚痛的眼,惶惶然想朝他笑笑,卻是頭一偏,失去了意識。
彷彿是睡了很久很久,又彷彿只是眯一會眼的時間。我的神志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熟悉而沉睡中的俊臉,黑色髮質略硬的頭髮,米黃色的窗簾。
屋中黑沉沉的,卻也不是全不能視物。我敲著自己的腦袋緩緩轉身,想著:幾點鐘了,要……上學了嗎?前幾天為了給徐冽送檔案遲到過一次,這次可不能再遲到了。
床頭鐘上顯示4:15,我長吁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著還能安安穩穩地再眯好久,有暖暖的被窩,軟軟的枕頭,舒適的懷抱。不像……
我頓了頓,眨眼看著雪白整潔的天花板,不像什麼……我剛剛想說什麼來著?輕晃了晃腦袋,我轉回身,目光從牆壁上一幅很是抽象的西方畫上掠過。黃白的一片又一片,我從來不去管它畫的是什麼,現下仔細瞄了一眼,跟大片黃沙似的,也不知有什麼立意。
黃沙?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什麼被我忘記了嗎?是什麼呢?什麼呢?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讓我不願去回想,可是我不想這麼渾渾噩噩地,於是我慢慢回憶著,腦中閃過各種場景。
天空昏黃的城鎮,樸素典雅的酒樓,明麗惑人的少女,精緻漂亮的菜餚……還有,還有什麼呢?我揪著自己的頭髮,腦中忽然蹦出一句話:公子,別嚥下去!
一張俊挺的臉,褪去了平日的冷漠略帶焦急地盯著我,小麥色的肌膚有幾分泛紅,漆黑的瞳眸墨綠閃爍,讓人看著看著心就莫名揪緊了。
隨即,那張臉從急切變為淡漠,從憂心變為絕望,還有絕決……忽然猛地吐出一口血來。我渾身驟然僵直,一幅幅畫面在眼前如走馬觀花般凌亂替換。
不斷倒下的黑衣人,腥臭的垃圾堆,滿手滿身的血,少年離去時溫和的笑容,清涼卻舒心地裹住我的懷抱,棕色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怒火,漫天的黃沙,以及最終墜落在血泊下的身影……
“啊啊————!”我大叫一聲,卷著原本蓋住了我和徐冽兩人的被子乒乓一聲滾下床去。腳被床單捲住了,我卻彷彿看到了那血肉翻飛的屍體,我尖叫著踢開它,滾爬到桌邊。
我就著桌沿起身想去拿水,可是噼裡啪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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