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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死的,而我們又會怎麼死。
身邊,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明知在沙漠中白天不該行走,明知我們的飲用水連三天都撐不到,可是我們卻不得不走。因為子默說,這裡的沙丘移動速度太快,難保什麼時候不會捲來沙暴,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到達峽谷地帶,或是找到沙漠中的遺蹟古城。
亦寒單手控制著駱駝,另一手用他自己的衣衫牢牢包裹住我全身,將我護在懷中。然而,沙子還是一點點鑽進我的眼耳口鼻,在這個溫度超過50攝氏度的地面上,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亦寒的身體一點點從清涼變為溼熱。
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風沙根本容不得我們說話。我緊緊揪著亦寒胸前的衣衫,將臉埋在他胸口。偶爾亦寒會把水壺遞到我唇邊,讓我潤一口,我們那珍貴的水,而他自己卻自始至終沒喝過一次。
天漸漸黑了下來,彷彿是瞬息間的事情,溫度從極熱變為了極冷,但風沙卻漸漸小了。我們選了個看上去固定的沙丘,又將駱駝牽過來擋在身前,準備休息一個時辰左右再出發。按照子默的說法,沙漠裡講究的是“夜行曉宿”,在飲用水不足的情況下白天趕路,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瑟瑟發抖地縮在亦寒懷中,這裡幾乎寸草不生,我們想取火也沒有半點法子。一路無語,亦寒如抱嬰孩般擁住寒冷、飢渴、恐懼的我,終於用他沙啞的聲音道:“公子,可還撐得住?”
我想說撐得住,心裡卻酸楚的厲害,腹中空蕩的難受,嘴唇都乾裂了,可是我卻不能吃,不能喝。只因沒有找到足夠的水,吃乾燥的食物,只會流失水分,讓自己死的更快。我伸手摟緊了亦寒,身體牢牢緊貼著,從他那汲取溫暖和安慰,輕輕點頭,眼眶卻潤溼。
亦寒收緊手,懷抱不知為何有絲融融的暖,卻又帶著淒涼憐惜的疼。我躺在他懷中,神志逐漸迷糊,但偶爾一陣風吹過,我卻又猛地驚醒過來。如此睡睡醒醒,抬頭一片黃沙蓋天,根本看不到月亮,我的絕望和恐懼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伽藍,起來!”子默毫不留情地聲音重重響起,“我們必須儘快抵達固定的沙丘,峽谷地帶。還有……”他頓了頓,聲音有了幾分凌厲,“你的風護衛早已耗盡了所有的內息真元,五臟皆傷,你卻仍要他為了你強運內力嗎?”
我猛地一震,抬起頭恰好對上亦寒蒼白的臉,蒼白乾裂的唇,無神的眼,虛弱地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牙齒咬緊,唇緊抿,我怔怔地看著他,回憶適才那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暖,只覺心痛到無法想象。而且這一次,我很肯定這是我的痛,實實在在的心痛。
“亦寒……”我啞著聲開口,用了多少力氣才抑制住淚水的泛濫,“亦寒,何苦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頓了頓,我勉強扯出個隨意地笑容,道,“你要活著哦!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否則,我一個人怎麼走得出這個沙漠?”
亦寒靜靜地看了我半晌,輕微點頭,站起來,又俯下身將我抱起放在駱駝上。我只覺背上一暖,他已躍了上來,牢牢扣住我的腰,低聲道:“公子放心,屬下一定會護得公子周全。”
那清清冷冷的聲音,淡淡寧和的語調,即便在如此絕境下,也從未改變過。
直到今時今日我都沒有辦法想象,當初的我在那渺無人煙,甚至沒有生命氣息的移動沙丘地段,究竟是如何走過那三天三夜的。每天只能喝1升不到的水,傍晚吃一口僅夠填胃的乾糧,在風沙中不斷走,有時連駱駝都不能騎,只能徒步,迷路了就想法走回原來路線,實在太熱了就在沙裡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那是怎樣的三天三夜啊,若非亦寒一直在身邊,若非子默不時在指著明路,若非還有那一點水支援那駱駝代步,我想我早就崩潰了。
直到第三天凌晨,我們兩個都精疲力竭,那駱駝虛弱不堪,水袋也幾乎空了的時候,漫天飛舞的黃沙漸漸減少消失,天空也變得清澈透明起來,太陽光格外芒白耀眼,而我們經過三天三夜非人的行走,終於抵達了土地較為厚實,沒有大風沙的平頂山,山下不遠處就有個峽谷。
頭炸裂般的痛,全身究竟出了多少汗流失了多少水分我已經無力去追究了,因為浸透汗水的衣衫和面板摩擦,全身開始起疹。包住頭的布巾像蒸過那麼熱,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那擂鼓的心跳卻一絲不停,彷彿在壯烈宣誓著死亡的到來。
跳上某個海拔較高的沙丘,亦寒脫下自己的外衣撲在焦熱的地面,又將我放在兩塊大岩石的陰影下,低聲道:“公子先在這裡休息,屬下去尋找水源。”
我有氣無力地靠在發燙的岩石上點頭,連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