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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雲露笑笑。
“你莫要不當回事,雖說皇上只同我們笑鬧似的說了,但君心難測,他心裡究竟如何想法,誰能知道?”
她見雲露點頭,走到樹木背陰處時緩了步子,一手把著枝葉,側身建議:“如今最知皇上心意的就有一人,你若備些禮送予他,或許能聽到這事有沒有在皇上心裡落下不好的印象。”
雲露走過去,替她拂開一片綠葉,“倘或那人不是我呢?”
“宮裡做事總是有備無患,若不是你就更好了,我只是想著,能花錢買個安心罷了。”花寄靈眨眼一笑,氣氛轉而輕鬆起來。
原本她們兩人走得路偏,卻誰知今日錦昭容不坐肩輿,也尋了這條小徑走。此時她平平地聲音自背後冒出,當真嚇了二人一跳。
“想賄賂李公公?”錦昭容搭著南枝的手,款步優雅地走過來。她側眸一笑,“妙承徵竟是有這閒錢——想是要把皇上賜下來的東西,送還給皇上罷?”
南枝並後面跟著的宮人低頭忍笑。
她話一說完擦身走了,並不準備理會她們,像是聽了個笑話,笑兩句就完了,全不當真。
花寄靈惱怒地瞪了眼她的背影,握了握雲露的手,為她憤慨道:“你別理她。”
她又遲疑片刻,握住的手更緊了些,語氣堅定。,“若是你沒有,我送你幾件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花寄靈惱怒地瞪了眼她的背影,握了握雲露的手,為她憤慨道:“你別理她。”她又遲疑片刻,握住的手更緊了些,語氣堅定。
“若是你沒有,我送你幾件也無妨。”
………
☆、小儀
雲露回到雲岫閣,松乏了身子坐在靛藍摺紙花卉繡墩上;對著梳妝鏡就是一笑:“好一個花寄靈。”
如果她不是前世在皇帝旁邊待過;知道皇帝的喜惡,今次也要被她騙了。
對方找的時間點剛剛好;她們才合作完,是最放鬆、最信任彼此的時候,就算皇帝今天不送奏摺,她可能也會找個機會,說擔心皇上因避孕湯一事懷疑到自己;讓她去探聽探聽吧?
當初把那一環節交給自己的時候,對方或許早就設下了這個埋伏。
自己原先心裡也有小算盤;打算著要給皇帝透露點小聰明,進一步完善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形象;才應了這事。如今結合她今日的話一想,就摸出了點其它的門道。
當今厭惡曲懷仁,進而對別人討好宦官的舉動都有強烈的惡感,即便是最受他信任的李明勝。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去賄賂李明勝,打聽他的喜惡。
那下場,無疑是自尋死路。
她將髮髻上的玉釵拔下,思忖間納入妝奩之內。這個深宮內闈,常伴君側的妃嬪才瞭解的秘密,花寄靈一個新人能知道,或許,她當真已經投向了憐妃。
至於錦昭容,這一手“錦上添花”玩得更妙,當得起她的封號。
她若是原先還在猶豫,經她一激,說不得立刻就賄賂給她瞧瞧了。好讓她知道,自己如今富裕了,再不是原先湮滅於人群,可以讓她們隨意看輕的女子。
只可惜她從不做意氣之爭,骨子裡與她們一樣自矜自傲,而非自卑。
良辰接了門外小宮女端來的銅盆,放到架子上,擰了巾子給主子淨臉兒。夏季多汗,外面又有塵土,回宮時自要擦拭得清清爽爽。
“主子當真要去給李公公送禮?”她細聲詢問。
雲露有意考校她,起身走去架子前,反問:“依你說呢?”
“依奴婢說……”良辰手底下動作不慢,替雲露褪了玉鐲手串,又撩水淨手,口裡卻遲疑,“聖意難測,若能問一問,也不必日夜擔憂了。”
這是贊成自己去了。
盆底銅色襯得手背愈發玉潤,雲露抬手輕甩了甩。良辰很快就用帕子給她包攏擦乾,前後換了兩塊,她因見主子蹙著眉尖兒,心頭一跳,怯怯地想去取第三塊,以為是責她擦不乾淨的緣故。
雲露看她這樣,只是一嘆:“你自小入宮,至如今,就不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
而後見她低了頭,話題便止了。她心裡明白,想培養良辰,不知得花下多大的精力才能見成效,還要再覓“軍師”才好。
她畢竟也是平凡人,不能事事周全,需要有人幫忙在她遺漏之時查漏補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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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皇帝站在書案旁,意興闌珊,甚至有些煩悶地看著底下的人。那人灰頭土臉地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