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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妃嬪怒目而視,卻無法掙脫宮人大力的束縛。
良辰低聲:“主子,是汪婕妤和孫良人呢。”
雲露眉眼悠悠,繞開了些走,口中道:“孫良人這回該長記性了,見天兒念著家世門戶。也不想想,在這宮裡她不過是九品的分位,放在外邊也就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兒。只記著祖宗,卻不知她祖宗肯不肯庇護她。”
良辰垂首不敢議論主子,心裡卻在點頭。
汪婕妤一向是爆脾氣,分位不算高,但比良人位還是高出許多。不知為何孫良人就敢頻頻挑釁她,可不是不知死活?
雲露在殿門口與沈香蘿相遇,二人對視一眼,皆是無話,一前一後默然走了進去。
殿裡氣氛還算好,只不過想來前幾日錢麗儀的事仍是在淑妃心裡埋下了疙瘩,她看向皇后的時候笑容總要往上提一提,面上越燦爛,心裡就越惱火。
錢麗儀坐在一邊兒顯得興致缺缺,眼神沒有焦距的拂著茶葉。
二人請安入座,沈香蘿突然開口:“臣妾方才見門外喧譁,讓宮女一探,好像是孫良人又衝撞了汪婕妤。”
地位低的妃嬪本來就不大出聲,她本又淡漠,如今這一出口就是踩孫良人的話,眾人不禁心思各異。
不知她是在幫淑妃呢,還是單純和孫良人不對付呢?
偏偏她下一句又道:“雖是孫良人衝撞了汪婕妤,但汪婕妤不稟明娘娘,反在鍾粹宮門外喧譁,未免不敬。”
眾人便想,一棍子打死了兩個,這位新晉的沈良人真是什麼都敢說。不過這麼一瞧,倒和那死讀書的謝婕妤有幾分相像。
“本宮竟然不知。”皇后果然沒有不悅,只挑了挑眉,旋即向一邊伺候的烏茜招招手,“你去瞧瞧情況,若是口角爭端,只管叫進來本宮做主。”
淑妃的笑淡了點,但是眉眼間的愉悅濃了幾分。
雲露嚐了一口點心,擦擦手,心裡但笑,皇后因錢麗儀掌管宮殿的事拂了淑妃的面子,但又想同盟繼續,便將孫朝思推出去給對方出氣。她上回護著孫朝思,很容易就讓人覺得她看重孫朝思,如此,淑妃的人扇了這記耳光,才會覺得痛快。
孫朝思這樣不懂事的棋子,皇后推出去也不心疼,還能借別人的手給她點教訓。要說發生在她宮門外的事她不知道,誰信?只是別人也許會覺得是皇后示好罷了。
果然是好算計。
沒多會兒兩人就進來了,相比起汪婕妤的揚眉吐氣,意氣風發,孫朝思就要狼狽多了。面部微微紅腫,髮髻也亂了,手裡更有一支摔折了的簪子握著,好像是被折騰的沒了力氣,人都有些恍惚。
看見皇后時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嚶嚶泣聲:“求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沒看她,反而和顏悅色地問汪婕妤事情經過。汪婕妤見皇后沒庇護那女人,自是一喜,“噼裡啪啦”說了好些,左右逃不過“以下犯上”四個字。
皇后眉眼沉肅道:“既是壞了規矩,就按宮規處置罷。”
孫朝思哭聲一噎,手帕捂著臉,顫著肩膀,不知在想什麼。她早先被汪婕妤教訓了一頓,那時沒按宮規走,如今卻要再來一回宮規。
若換成以往,她早就哭鬧不休了。
旁人俱不出聲,竟是錦昭容先為孫朝思說話:“孫良人到底是新人,規矩沒學好,只耐心教著就是了,娘娘不必太過苛責。”
皇后雖然想訓誡手底下這顆不懂事的棋子,但如果讓人覺得她不護著自己人,也未免太落面子,失了威儀。如今錦昭容鋪了臺階,她看對方自然順眼許多。
“雖不重罰,也不能輕易放過了,守宮規是你們作為宮妃第一要緊的事,須得謹記才好。”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緩緩說道。
這話點明瞭她自己身份的貴重特殊,敲打了一些不安分的妃嬪,更是意在和淑妃說,宮殿由誰掌管的事不必你管,你牢記本分就行了。
淑妃心裡冷笑,皇后就是這樣,每回對她施恩示好,也一定要在禮盒裡放根刺,不扎她幾下不算完。
但誰讓人家是皇后呢。
罰了孫朝思掌嘴之後,宮殿裡一時有些靜。皇后眉眼間露了倦色後,竟沒叫退,反而道:“原先本宮還在猶豫考慮,如今有孫良人的例子在前,本宮為維護後宮安寧也該為行使職責了。”
淑妃蹙了蹙眉,顯然不明白皇后骨子裡賣的什麼藥。但憐妃不在,她自然是接話的不二人選。
“不知娘娘指得是?”
“新晉的妃嬪到底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