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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命,才是她們無時無刻都視之最重的。
“主子!”良辰猛地一抬頭,面上是胡亂抹得眼淚,眼睛紅彤,此時的表情可謂是震驚。
後宮裡對宮人威逼利誘的不少,但藥物珍貴,帶進來已是不易,鮮少有宮妃會浪費在宮女身上。因而她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獲得這樣的待遇。
“你放心,我還想著用你呢。只要你不再為那邊效命,不背叛我,每月都有解藥可吃。”
良辰自她開始說起就沒有不信,但當真腹中疼痛難忍時,她還是白了臉,冷汗涔涔,好似過不久就要腸穿肚爛而死。
她想起自己還很小的時候,曾經撞見玉妃明目張膽地喂一個妃嬪吃下毒藥,那位寵冠後宮的娘娘,也是這般白雪般的肌膚,芙蓉似的面貌。
地上是猩紅的血,像開得豔極的紅牡丹。
她綴了東珠的繡鞋輕踢開妃嬪的身子,鞋尖染了血,她卻只看著那灘在腹下盛放的牡丹花,淺淺一笑……
“奴婢效忠主子,奴婢不敢背叛。”她哆嗦著抱住雲露的腳,全身都在顫動著,彷彿自己在下一刻也會了無生趣地躺在地上,被人一腳踢開。
“是隻忠心我一個。”雲露在“只”字上咬了重音。
良辰連連磕頭,不敢慢上一步:“奴婢只忠心主子一個,永不背叛。”
“倒是把你逼迫得聰明瞭。”雲露笑將一個塞紅布的瓷瓶扔進她懷裡,步下羅漢床,款步姍姍,只餘一個嫋嫋的背影。
“吃了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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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盆杜松,怎麼土壤瞧著鬆了許多。”一個宮女擺弄著窗臺邊的盆栽,因為疑惑,不禁自言自語道。
小福子擺出領頭架勢,斥責她:“還不快些拍嚴實囉,主子今兒有興致要親自剪枝,別出了差錯。”
“是,奴婢知道。”
小宮女在背地裡吐了吐舌頭,只覺這土是教人挖出了一星半點,才瞧著鬆了。便不用工具,單用手把它拍實了。
她端詳須臾,滿意地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o(* ̄▽ ̄*)ブ 其實阿露沒有途徑沒有人脈,根本拿不到毒藥。
☆、花令
等小福子將雲露迎出內室,遞上備好的銀剪,果然收穫了主子一個讚許的微笑。
雲露跟著外公學過這些養性功夫,因此很耐得下心去挑揀粗枝雜葉,一一修飾除去。但她見杜松根處已被拍嚴實了的土壤,不禁想起昨日的事,揚起頑皮輕快地笑。
她其實沒有渠道能拿到控制人的藥。
只是從良辰分到身邊開始,就經常會把精緻的宮廷菜分給她吃。和對方一開始吃好東西會腹痛一樣,吃慣了精緻菜,乍一嘗添了灰土髒物的菜,饒是普通人都會胃疼,更不用說被她刻意養嬌了胃的良辰了。
而後不過是連唬帶嚇,兼之對方膽子小,易輕信,才就此唬住了。
這樣的手段再粗淺不過,倘若是換了個人,必定難以實行。但誰讓她當初挑來的,就是一個膽小的良辰呢。
皇后自傲,自覺已經將她納入自己的陣營後,即使在良辰這兒得不到太多有用的資訊,也不會太過在意。
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在笑什麼?”手背上另覆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頭頂旋著皇帝懶散調侃地語調,而後指尖被迫著一使力,原就透光的一處枝葉又被剪開了一道口子,遠瞧來空落落地,像缺了瓦片的屋頂,不住漏風。
“給皇上請安。”屋裡的宮人彷彿這才後知後覺地跪地叩拜。
雲露氣惱清軟地嗓音,就在這山呼萬歲裡響起。
“皇上……”
“這就惱了?”皇帝輕快地笑道,而後信手一抬,快速地在她髻邊簪了一朵花兒,“那朕剛剛拔了你院子裡的茉莉花,你該怎麼說。”
……皇上您什麼時候兼職小偷的?
雲露下意識地撫了撫鬢邊的茉莉,徐徐漾開一個笑,清新宜人。
“那臣妾只等皇上長了鬍子,去拔龍鬚好了。”
皇帝撫掌一笑:“不錯,這買賣做得不虧。花草換龍鬚,還是你賺了。”
“哪裡敢讓皇上吃虧。”雲露吃力的將盆栽一端,眼見端不起來,便把皇帝的手拿去盆邊,笑得頑皮,“既是做生意,須得平等互惠才好,這便都給皇上了。”
要不是盆邊盆底早早擦乾淨了,此時泥土只怕已汙了龍袍。
身邊雲岫閣的宮人不禁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