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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是再不孝也不能把傳言擴大到坊間。
但權貴高官之間,自然會有所耳聞。
雲露跟聽笑話傳奇似的聽了這一通,腦袋裡暈乎乎地,她原先想著前朝有大動作也不過是胡亂猜測,怎麼立刻就成真了。
若此事真是由皇上策劃,這一招怎麼聽的這麼耳熟呢?
“往年曲公公就不曾飲雄黃酒?”
小福子微詫:“主子您不知道?曲公公從不飲酒,除了喝過一杯先帝御賜的佳釀,平日滴酒不沾。”
這麼一來,倒讓傳言更說得通了。
不過曲懷仁行事如此謹慎,竟還是著了道。想來延熙帝暗度陳倉有方,隱忍到今日,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更是果斷利落。沒了曲公公,他那一夥兒的人,可不是再也生不著火了。
無論后妃聽了這個訊息有多歡欣鼓舞,而依靠曲公公的憐妃有多驚詫慌亂,第二天,在曲公公的屋子裡發現那條受傷逃跑的鬥睛蛇的事,皆在私底下傳得人盡皆知。
良辰已經拋開了一開始的害怕,為雲露梳頭時笑眯眯地道:“早前她還說主子是玉妃娘娘附身的呢,如今曲公公成了蟒蛇化身,看誰毒得過誰!”
雲露一樂,搖了搖頭,良辰雖傻,也有樂趣。
她正支了下巴,慵慵然在妝奩裡挑揀釵環,後面的聲音好一會兒沒見起,她一抬頭,銅鏡裡映出五爪金龍的繡紋,那穿梭在她髮絲間的梳子,也已被金龍的主人掌控。
皇帝見她發現了,方俯□,貼近她白皙的面容。他疲倦卻微笑著的面容映在裡面,使她微微一頓,坐在繡墩上的身子轉了過去。
入目,他眼底的血絲清晰可見。
她不像平時那樣淡然,起身握住他的手,圓睜著大眼兒問:“皇上一夜不曾休息?”
“朕沒時間。”
“沒時間跑來臣妾這兒做什麼,想吃湯藥還是喝冷水?還不休息去。”
“別人巴不得朕去,你偏要趕朕。”皇帝有一刻放鬆的笑,將腦袋抵在她肩窩處,大半的重量移過去,他只慢悠悠地道,“朕就是謝謝你來了——方淮倒沒騙朕,果然是你嚇唬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沒時間跑來臣妾這兒做什麼,想吃湯藥還是喝冷水?還不休息去。”
“別人巴不得朕去,你偏要趕朕。”皇帝有一刻放鬆的笑,將腦袋抵在她肩窩處,大半的重量移過去,他只慢悠悠地道,“朕就是謝謝你來了——方淮倒沒騙朕,果然是你嚇唬得他。”
…
☆、45 眼藥
她後退一步;架住了高大的身軀;手臂環到他後背;輕輕拍了兩下。像安撫孩子睡覺一般地動作。
“方淮是誰?皇上說要謝臣妾,又訓斥臣妾嚇唬人……”
皇帝不曾想到她會輕拍自己的背,那一瞬間彷彿連時間成了靜謐;他想象著她眉眼間的柔軟;笑了笑;更往她肩窩裡一埋;“方淮是你救的那個人;他替朕擋了毒蛇攻擊,自己身中蛇毒。太醫說如果不是傷口清洗及時,火毒蔓延,他那整隻手臂就得廢了。”
事實上,他們挑蛇時錯估了毒蛇的毒性,確實險些釀成大禍。
“他竟是救了皇上。”她驚歎了一聲,轉而撲哧笑出來,軟軟地道,“那臣妾威脅他的事,皇上不可惱我。”
“朕既然說了要謝你,又怎麼會惱你。”
“皇上要怎麼謝臣妾?”
“你說。”
“既是來了這兒,不若去臣妾的床上睡一覺?好叫臣妾歇歇肩。皇上這麼重,可見皇宮裡的伙食果然很好。”
皇帝微抬上身,將她往懷裡一帶,鎖緊了低笑:“你再逗朕笑,朕就睡不著了。”他說完就鬆開了手,不再把重量放到她身上。
這麼靠著歇了歇,竟也沒有慣常熬夜後的難受了。
雲露乾脆地先皇帝一步,踢了繡鞋兒爬上床,她將腿兒一併一曲,皇帝竟是明白她的意思,褪了外衫,躺進裡頭,把頭枕在她大腿上。舒服地嘆了口氣。
“小枕頭。”他閉了眼,嘴角揚起地笑不再是懶洋洋地模樣,如初生的朝陽撥開層層白霧,格外明朗。
雲露低頭看他,莫名覺得鼻子一酸。
或許是感同身受,孤軍奮戰的皇帝,讓她想起當年的自己。即使偶爾可以去外公外婆家避難,大多時候,都要在那個血脈維繫的戰場裡拼鬥廝殺。親人不可信任,父母不能依靠,即便她後來將這當做一場遊戲人間,姿態輕鬆,但心裡的算計卻一秒鐘也無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