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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了一個花招,後宮女人的招數還是層出不窮。蝶選一開始,雲露才走下水橋,背後就有笛聲響起。那輕靈的笛音一直傳出涼亭之外,飛旋在御花園的上空,吸引蝶至。
花寄靈跺了跺腳,又是惱又是笑:“她居然早就有了主意。”指得當然是正在吹笛的沈侍御。她雖然自矜清傲,萬事卻又都會搶在前面。
讓人想不透。
身側不遠處,又傳來宮女的阻攔聲:“小主,只可用方才簪的花,不能再採御花園的鮮花增添顏色。”
“小主身上佩的香囊,暫且先交予奴婢可好?”
“小主,花簪在頭上即可,不必再用手舉高了。三尾赤蝶和皇喙紫蝶能瞧得見。”
……
這一樁樁一件件,放在平時,真要讓人捧腹大笑。
但因是登上青雲路的唯一機會,沒有人有空閒去笑別人,無不是抓緊時間把那該死的,金燦燦的蝴蝶抓到手心裡。也等於是通往榮華富貴的門鑰匙,抓到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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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上御花園最高的樓臺上,接來一管金漆西洋鏡,隻眼遠目,瞧熱鬧瞧得津津有味,不時有肆意無忌的笑聲流露。
“皇上,可要歇一歇?”李明勝指揮宮人擺好了椅榻、果點,又叫他們退下後,上前詢問。
皇帝擺擺手,頭也不回:“別吵,正看見有趣的。”
李明勝無奈。
皇上什麼都好,就是早幾年養下來的性子成了型,凡事愛沾一個“樂”字,除非自願,否則總不肯擺出沉穩的派頭。不過,若然不是如此,那些人只怕還省不了心。
就是這般,也還是事事兒鬧騰。
他想起剛剛小太監傳來的話,想了想,還是不得不去打斷皇上的興致,躬身稟報:“皇上,曲公公那兒遞來了訊息,說是他有意近段時日讓您升憐妃娘娘到四妃之位,還望皇上早做打算。”
頭頂上的笑聲淡了下來,好生靜了一會兒,才傳來皇帝平靜淡然的話。
“小李子你就是太不知趣,以後再這麼,朕就把你丟出宮去。”
李明勝一下子跪了下來,磕頭道:“奴才知錯。”
只是請罪,別的討好諂媚的話一個字兒沒有。皇帝卻笑了,他抬抬手:“行了行了,磕也磕得不真心,朕恕你無罪。”
“謝皇上恩典。”
這麼鬧了一鬧,皇帝的心情才是真正平靜了下來。他手裡仍握著西洋鏡,只是望向遠處那些花枝招展,各逞手段的女人時,已不像方才那樣只是看趣兒,而是帶了審視的目光。
“寧達的女兒不錯。”
長鏡裡出現一個紫衣秀雅的身影,她鬢邊簪著花葉圓扇的虞美人,卻不顯得媚俗,細頸輕仰,風流雅緻的氣質流露而出。是一個絕佳的氣質美人。
“是,寧大人為人通達幹練,處世圓滑,想必寧小主也繼承了她父親的優點。”
畫面中她噙笑看不遠處二人爭蝶,趣味盎然。
皇帝點頭贊同:“確實。”
從她穿上那身喻意黑牡丹的華裳,作出肯與人爭鋒的姿態給他瞧,他就知道她是個聰明人。
又閒聊著點過幾人,李明勝忽而提道:“皇上,那花侍御……”
簷角陰影的遮蔽下,皇帝的眸光幽暗深邃,須臾,他率性道:“既然老師捨得,朕沒有不收的道理。”
李明勝手握嘴邊一咳。
皇上,您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是……”鏡頭一轉,皇帝忽而看見長長花石道上的紅衣少女,她低頭踩著在那些歷史積澱的圖案上,風吹的裙角翩飛卻不去管它,只是隨性壓了壓髮絲,又頗得趣味地一一瞧來。
不時用腳尖輕輕描繪一番,銘記在心。
畫面是安靜的,但許是衣裳的顏色,又許是柔波飛動的髮絲,讓皇帝覺得她有一種古韻盎然的靈動之美,竟比少女起舞時還要引人注目。
“這,奴才不知皇上您看的是哪一位。”沒有“千里眼”的李明勝無可奈何地道出困窘。
但皇帝好像在一剎那記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朕想起來了。”
雖然不記得名字,但是對這個侍御他尚且留有印象。在宴席上嬌憨促狹的回嘴,以及梨園裡一身紅藍亮麗的裝扮。他印象裡彷彿曾讓李明勝記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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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裡百花爭豔,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沈香蘿笛子吹得好聽,奈何蝴蝶不識趣兒,只往花香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