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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
二十五年的做牛做馬,四分之一世紀的吃苦受罪,半生歲月的忍氣吞聲,一成不變的逆來順受,到頭來卻仍是一場空。
她還得這樣等待多少年呢?
正當她蹙眉冥思間,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猝然一驚,她連忙趕到大門口,恰好迎向一個踉蹌撞進門裡來的丈夫,眼見他即將失足撲跌在地上,她趕緊上前兩步欲扶持酒氣沖天的男人,不料對方卻反手一巴掌將她甩向牆壁,砰一聲撞得她七葷八素地倒在地上。
“臭查某,電鈴壞了怎麼不修?害我按了半天沒人開門!”
披散的長髮凌亂地覆住她的五官,捂著腫痛的面頰,纖雨畏縮地匍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聽見丈夫撞進臥室裡,鼾聲隨之而起,她才徐徐抬起苦澀的臉龐,無奈地吐出一聲輕輕的、壓抑的嘆息。
過了好半晌,當她確定丈夫已然熟睡之後,才躡予躡腳地進到臥室裡來替丈夫脫下外衣、長褲和鞋襪,再拉上被子蓋住丈夫中年後擴充套件一倍有餘的身軀。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丈夫的臉孔輪廓,也不想看。默默的,她又回到客廳佇立在原位沉思。
她還要再承受這種日子多久呢?
自從大二那年為了替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父母親解決困境,她毅然放棄了學業自願嫁給那個願意替父母還債的男人,一個脾氣暴躁、個性兇殘的男人,她的災難就是從那天開始的。
那個男人,她的丈夫,在婚後即暴露出他的殘虐本性,一個不爽,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稍稍不順他的心意更是揍得人鼻青臉腫地住進醫院裡,就因為這樣,她一次又一次的流產,直到醫生宣佈她再也不可能懷孕了。
娶她,不過是為了找一個聽話且不會逃跑的傭人,因為他花錢請來的傭人都做不滿一個星期便會被他的壞脾氣嚇得落荒而逃。所以,他不在乎她的長相庸俗平凡,不在乎她的平板身材,更不在乎她能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只要她像只小老鼠一樣聽話就足夠了。
驀地,大門砰一聲開啟——
“老查某,我快餓死了,還不快弄點吃的來!”
飛快地,纖雨偷覷一眼剛回來的“兒子”,跟他父親一樣魁梧的身材、兇惡的長相,還有同樣暴躁的脾氣。對待這個兒子,她必須如同對待他父親一樣謹慎小心,否則“報應”會立刻臨頭。
悄然來到廚房裡,她開啟冰箱取出早已備好的材料,而後開火準備下鍋煮麵。
不過新婚三個月,丈夫就把這個兒子抱回來扔給她,連一句最簡單的解釋都沒有。再過六年,也就是醫生宣告她再也無法生育的那一年,丈夫又抱回來另一個嬰兒,一個“女兒”……
“喂!順便煮我的……”廚房門口突然探進一顆濃妝豔抹的腦袋,明明尚未滿十九歲,卻偏喜歡把自己裝扮得宛如三十歲少婦,然後洋洋自得地說這就叫做“成熟”。“咦?怎麼又是煮麵!討厭,那是大哥愛吃的又不是我,喂!另外幫我炒一個火腿蛋炒飯,我可不吃麵喔!”
纖雨依然默不吭聲地開啟另一邊爐火準備炒飯。
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是她不夠疼愛他們嗎?或是不夠關心他們?無法生育的她把所有關愛都寄託在他們身上是錯誤的嗎?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在戶籍上他們是她的親生子女,而她也盡其所能地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為什麼他們始終不願意接受她呢?
“好了沒有哇?餓死了!餓死了!老查某,再不快點,小心我扁你喔!”
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明永樂年間——
“打死我也不娶那個瘋婆子!”
藍少卿神情狂暴,嗔目切齒地對老父嘶吼。
相對的,藍老爺則非常冷靜的默默審視大發雷霆的兒子,這也是多少年來頭一遭他以如此平靜且認真的態度思考這個不肖子的過去與未來,而且深切感到一股懊悔與無奈。
由於藍少卿的親孃去世得早,故而他對這個孩子難免多般寵溺了點兒,多般疼愛了些兒,犯了錯也不忍過分苛責他,能容總是容著,能忍總是忍著。待他發現自己把兒子寵縱成一隻豺狼時,一切幾已無可挽回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任誰都會對沒了孃的孩子多加關愛一點的不是嗎?
“孃的,老子絕不拜堂,看你這老頭子能拿我怎地!”藍少卿的眼神在兇狠之外更添一抹暴戾。
不,這一切都只能怪他,是他把孩子寵壞了!
藍老爺攢眉目注兒子暗自沉吟;既是如此,看來也只得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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