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我側目看了他一眼,還是壓不住心裡不斷上湧的難過。只好打量眼前的孩子。
是的,還是個孩子。七八歲大的男孩,眼睛亮亮的唇角彎彎的,明明是稚氣未脫的樣子可偏生被臉上還溫熱的血跡添上了一分狠虐。我幫他擦去臉上的血跡,然後問,“我的保鏢你都殺了?”
他似有不滿地點點頭,“那些人都是監視孃親的殺了才好呢。深庭可是要保護孃親呢。”然後他咬著手指一派天真的模樣,“可是那些人真沒用深庭一下子就解決了,爹爹還說深庭要用很久的時間,不對不對的。”
好像是多年來熟悉的動作,聽著他這樣說我便笑起來順便理了理他有些凌亂的衣服。一身亮藍色,很乖張也很奪目。他的腰間是一把紅色的斬魄刀。大概是由於剛才的解放,我清楚地感覺到整個刀身都在歡鳴。
我的指尖停在他的刀刃上,很清晰的脈動順著手指傳上來。我張口,“小孩,你也劫色嗎?”
他扁嘴,氣哼哼地朝著那人說,“都是爹爹害的,現在孃親不認深庭了!”
我掐掐他嫩嫩的臉蛋,“他是你爹?”其實不難猜測。這兩個人除了外貌不大相似骨子裡卻是像透了的。
“才不是。”稚嫩的童聲,他踮起腳尖親親我的臉頰,“深庭是孃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哦,深庭最喜歡的人是孃親才不是爹爹。庭院深深深幾許。這句詩還是孃親親口說的呢,為什麼孃親都不肯認深庭呢。”說著說著,他的眼裡起了霧氣晶亮亮的眼彷彿要掉下淚來,而他卻是笑著的親暱地靠在我懷裡道,“孃親怎麼可以連深庭的不認得,深庭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孃親呢。都是爹爹壞。”
我摟著他,不顧衣襟是否被淚水沾溼,我淡淡對那人笑,“吶,其實你是藍染吧?我也不是自己走到這裡的吧?”
“其實……”才一瞬他就到了我身旁還是剛才那個姿勢從身後擁抱我,“其實深藍真的很聰明。”他的語氣裡全是熟悉的笑意。
他說,“可惜,就是太固執。”
可惜,就是太固執?
終於我掉下淚來,淚水被他吻去,我一手輕輕撫過他臉上的輪廓,淡笑著彷彿不曾有難過,“你知道嗎?再激烈的愛情只要一人不再堅持,就會變成死灰的。”
芳華滿地
我淡淡地看著他,心裡是難以言語的疼痛。即使不知道過往,但我最起碼知道,我在最不該被丟下的時候被丟下了。
彷彿閉上眼就可以聽到那時刀刃的鋒利和強大靈壓的聲音。我一直覺得他不是敗北而是自負地放手。就像是把老鼠放在手心狠狠玩弄的貓,抓住,放開,抓住,然後再戲虐地放開。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使我不得不相信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
我猜測我不安,我也不想知道什麼叫過往。
所以在那個男人唸完那一句破碎吧鏡花水月的時候,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世界被一層一層剝離,原本芳華滿地的景象被血腥取而代之。滿眼都是橫屍,我從不知道屍魂界竟然如此看重我在我身邊佈置了這麼多的人。平日裡偶爾出現的一兩個熟悉的隱秘機動此時也躺在了地上。傷口極乾淨但又帶著致命的狠毒。
看著這些屍體我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懷裡的深庭卻抬起頭有些不安地看我,似乎在擔心我會責怪他。
可惜的是,我沒有辦法再分出一點點難過給這些無辜死去的人了,心的負荷已經到了底線。再多一分,我就會瘋掉。
不知是何時,耳邊清晰地響起警鐘,邦邦邦,一下接一下,比脈搏還要來得緊張。
那男人笑,笑聲裡帶著微微的自得,“比想象中要快些。”
這一次我不再問為什麼,彷彿真相就在眼前卻刻意不去想起一樣。“接下來,我要怎麼辦?”我喃喃自語,如果我沒有站錯邊,就好了。
懷裡的孩子看出我沒有多說的意思,只好死死摟緊的我的腰生怕我離開似的說,“孃親不怕,孃親只要看著就好。”
我低頭對他笑得溫柔但多點悲哀,“看著就好?深庭你知道嗎,我這裡很疼,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了。”我指著心口,流不出一滴淚來。
十幾年的光陰可以很快過去,幾百年的事情也可以很快忘記,但是我還有愛的本能。愛的本能,本來就是受傷的前提。
不會受傷,那只是因為他愛得不夠深。
因為愛得不夠深,所以才可以那樣輕易地就丟下我。之於什麼東西,我就變成了可以丟下的存在?
這麼多年,我一直試圖想起那些過往,可是直到他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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