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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這麼一場,人倒是跟開了竅似地,豈不就是人家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同貴忙說:“太太說得極是。奴婢原就說太太是福澤深厚之人,果然不錯。大爺荒唐了幾年,現在收了心,開始正正經經過日子,正是我們闔府之福啊。”
同喜也不甘示弱地說:“往日都說姨太太(賈王氏,即王夫人)嫁得好,生的兒子也聰明、得人意兒。照奴婢的一點子小見識,大爺這一發了奮,只怕是不比任何人差呢,太太就只管享福吧。”
薛王氏被這一句恭維話說得心裡極為受用,便將自己年輕時穿過的幾件顏色鮮明的衣裳賞了同喜同貴兩個。
薛王氏這些天簡直可以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來是遇上大厄的兒子逢凶化吉,現在眼看著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二來這兒子經此一難之後,就像是練武之人被猛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忽然就變得靈性了起來。她以前護犢子,從來不許別人說兒子不好,其實心裡很明白兒子那性子是真的不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家裡招來一場大禍事。薛蟠性情奢侈,言語傲慢,不學無術都在其次,關鍵是做事情不動腦子,被人家隨意挑唆一下就頭腦發熱,常常平白就給人當槍使了,為些根本不關自己的事情往往打傷人得罪人,往日為此也不知道填進去多少銀子。現在看來,兒子那彷彿是糊塗油矇住了的腦袋瓜子竟然是開了竅似地,不說別的,往日兒子什麼時候肯安安靜靜地聽她說話啊?往往一句話聽得不順心,就瞪起一雙眼睛,犟著脖子和她槓上了。
薛王氏又喝了一口香茗,喜滋滋地想:兒子既然出息了,就讓他多出去料理料理,她也該在家裡享點清福了。看這些年東奔西跑地,眼角愁出了幾條細細的紋路,白頭髮也多了幾根,沒丈夫的日子難過啊,家裡也沒個主心骨,事事都要自己拿主意,她又原本是個軟腳蟹,鎮壓不住下人,只是一味地圖安穩,好在以前在孃家好歹算是學了一些理家的本事,又帶了兩個極厲害的陪房嫁過來幫著彈壓,才算是鎮住了場子,將這兩年的艱難日子混了過來。如今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就靠兒子吧。
☆、7最新
胤禛便開始著手整理家業,讓下僕把賬簿搬來,在賬房先生的指導下一點一點地細看。 他前世雖然沒有涉足過商業,但是俗話說:治大國如烹小鮮,自然地,對於治理國家卓有心得的胤禛而言,生意經什麼的還不是萬變不離其宗?其中的門道也照樣窺得清楚。
賬簿太多,一時哪裡看得完,胤禛也沒那個耐性,只是揀緊要的幾本看了,對家裡的長久以來的財政狀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這薛家,在那日的那個小廝的嘴裡兩個字就概括完了:“有錢”!而且是屬於“富貴再三逼人”,就好像是薛家人走在街上仗著家裡有錢飛揚跋扈到衣服角角都要飛起來扇人耳光的那種超級有錢。聽聽這名頭,四大家族之一, “珍珠如土金如鐵”,誰聽了薛家“皇商”的名頭,不油然而生豔羨之心?
殊不知,胤禛這一日仔細理了理家業,才知道外人的籠統之言,其實並不盡然。
說起來,薛家的祖上也是朝廷中從政的官員,薛家先祖曾任紫微舍人。所謂的“紫微舍人”又叫中書舍人,是種官職,主要工作就是撰擬誥赦,簡而言之就是代行皇帝旨意,性質有點類似現代社會的機要秘書。薛家先祖在世之時肯定是心機靈活,善於揣摩聖上心意的人,以致福澤延綿,留下好大一份家業。
可是和賈府不同,賈府因為先祖是陪著開國皇帝打過江山,有著赫赫戰功,被封了國公,與薛家先祖的這個什麼“紫薇舍人”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賈家的後人可以襲爵,像賈珍、賈赦都是世襲的爵位,而薛家的後人卻不可能世襲這個“紫薇舍人”的職業,後代們必須靠自己的能幹本事去科考去拼搏。
可是問題又來了,不是誰都是天生文曲星下凡,一去參加科舉就能考狀元、點翰林跟逗你玩似地。所以,到薛蟠的爺爺的這一輩,屢次科舉無著之後,索性改弦易張,下海經商,憑著祖上還有聯姻的關係,當上了“皇商”,領著內帑錢糧,採辦雜料。所謂“帑銀”,是指國庫的銀錢,領取國家銀行的錢行商的商人就是“皇商”。其實說穿了,就是供應皇室用品的供應商。
這“皇商”,聽名頭是不錯,帶著個“皇“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裡面有多大的油水呢,其實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好處嘛,就是皇宮裡用的東西,自然是天底下最精緻最華美的,宮制、御用、上用,都是天底下的有錢人夢寐以求的名貴物品。有了皇商的名頭,就連家裡開著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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