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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廉恭恭敬敬地給司空祀行禮,又說:“王爺交代的名單、提調、謄錄都寫好了,已經催那邊開送,大概幾日之內,就可以送到了。”錢廉說的乃是一般公事。
司空祀客氣地說:“費心了。錢老爺在這裡幾年了?”
“六年多了。”
司空祀裝作吃驚地說:“哦——那歷俸該要滿了吧?”
這一下子就戳中錢廉的一肚子怨氣,他苦著臉說:“可不是哩?但是,據說是現在暫時沒有缺可以升轉。”
司空祀拖長聲音“哦——”了一聲,又彷彿想起來什麼似地,說:“京官沒有缺,不是還有外官可以放嗎?”
錢廉呆滯了片刻,馬上反應過來,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這——這——,屬下何德何能?這得要請王爺栽培。”
司空祀微微一笑,說:“好說好說。咱們先把這修玉牒的大事情弄好了,報上去,皇上滿意了,上上下下就都有功,尤其是你錢老哥,第一個是功不可沒。”
錢廉笑得眼睛都快沒有了,連聲說:“多謝王爺!多謝王爺栽培!”
司空祀說:“現在你去把某年某月的某某玉牒取來我看,上面有個問題我上次看到了,後來又混忘了。這會子想起來了就趕緊動手吧,免得一會兒又忘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錢廉去了又回來了,把司空祀指定要看的那本玉牒找到了,並一路小跑著送了進來。
司空祀雖然身為皇室子弟,但是這皇室家譜的玉牒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黃綾子的封面,用紅綾子包著角兒,翻開來一看,幾乎全是金燦燦的朱墨,只有為數不多的是用的黑墨——玉牒的規矩就是現存的皇室人員用硃色,已經隕歿的則用黑墨書寫。
司空祀找到了那一頁,發現因為聖上親自賜了名,故而加了許多記錄,已經不好在上面直接篡改,唯有整頁抽換。這個事情難辦啊,司空祀想了又想,試探著對錢廉說:“太多了,一時看不完。本王想帶回去慢慢看。”
錢廉連忙說:“看不完,明天再來看就是,屬下不怕麻煩,王爺隨時想看,屬下隨時為您搬來就是了。帶回府裡去看,可是萬萬不可,這是‘大不敬’呢,就是屬下幫著王爺裝矇混過去,只怕也蒙不過這個主兒……”錢廉翹起右手大拇指,示意“胤禛”的“右理事官”的名字,說:“他呀,是個嘴裡不饒人的,就是王爺要帶回家去看,他也是必定攔著不許的,而這個事又是他有責過問的,恐怕不好辦哩。”
司空祀嘴角微抽,心想就想著要繞開他呢,偏偏繞不開。算了,明天去弄好了可以抽換的用具再做打算吧。
第二天,司空祀帶著剪子、釘錐、大針和黃絲線到了衙門,叫錢廉又拿了那本玉牒過來,隨後自己掩上門,趁著正是靜悄悄的午休時分,估摸著無人會打擾到自己的大動作,就翻出一張印著硃紅格的空白玉牒,對著日光比對了紙張的新舊程度,又對照著原玉牒的墨色濃淡,就開始模仿著原玉牒的字型開始謄寫起來。
好不容易寫完了,司空祀鬆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正說歇歇膀子呢,就看見胤禛推門進來,說:“忙什麼呢?”
看著被抽去背脊的玉牒和一桌子的散頁、絲線、釘子,胤禛的表情瞬間凝固。
司空祀眼疾手快就要將桌面上的自己已經偽造好的玉牒收起,可惜因為墨還沒有幹,他又著急,一下子就蹭到了衣服上,這下子,衣服毀了都是小事,辛辛苦苦幹的活全白費了。
司空祀吼了起來:“誰讓你進來的?我平時好氣兒對你,可不許你這般目無尊長,門都不敲就隨便進來了的!”
胤禛沉著臉,大踏步走進來,一聲不吭,就來奪司空祀手裡的那張紙,司空祀不肯。兩人對峙了一會兒,胤禛忽地一笑,說:“我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呢。說到底,這是你家裡的事情,我管那麼多幹什麼?”一語既了,胤禛就鬆了手,也不看司空祀,轉身就走。
司空祀慌忙拉住他,說:“你聽我說,這個事情,有些不同……”
胤禛默不作聲聽司空祀把事情經過說完,蹙眉思索了片刻,說:“這意思,你為了給人幫忙就要置宗室制度於不顧了?”
司空祀說:“我也不願意啊,可是,太子說了,這個事情我不做,他就找別人做,橫豎是要做的……”
胤禛說:“他找誰做,都繞不過我們玉牒館。既然知道了他的意圖,我們只有更加防備的,豈有去幫著他做的?你這事情辦得糊塗。”
司空祀說不過他,便賭氣說:“你還不是有不遵法度的時候?上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