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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歸曾經說,他在內地山區的武器研究所,是和北方張總統共同經營的。如今張總統被迫下野,心中不平,把張家三子皆亡的訊息告訴張從德,挑撥離間,是極有可能。
白雲歸身上火辣辣的疼,見張從德只差昏倒,依舊關切問道:“老師,您沒事吧?周副官,去請軍醫。”
“不用,不用不要你的假心假意”張從德咆哮著怒吼。白雲歸無奈,只得上前欲扶住他,他卻冷不防揚起柺杖,朝白雲歸的頭打去。
這一柺杖下去,白雲歸要頭破血流的。
旁的地方傷口能遮掩,頭上的傷痕卻很難。
畫樓衣袂微揚,下一瞬,那黃楊木柺杖被她接住。
跟張從德同來的中年人錯愕看著這位年少淡雅的女子,剛剛她好像並不在這旁邊。
怎麼眨眼間,她就過來了?
張從德更是憤怒,揚手欲奪那柺杖。無奈畫樓捏得緊,他半天拉不回來,臉色氣得紫漲,眼珠暴突。
白雲歸沉聲道:“夫人,快放手,不可傷了老師”
張從德聽到這女子是白夫人,更是怒不可竭。白雲歸欺負他們張家,讓他斷子絕孫,如今一句錯不認,還暗地裡指使他的妻子來還手,簡直欺人太甚他更加用力去拉畫樓手中柺杖,依舊拉不動。氣到了極致,抬腳便朝畫樓胸口踢去。
白雲歸上前,抱住了畫樓,橫著從他們面前把柺杖扯下。
張從德那一腳踢在白雲歸小腹上。
力道並不輕,他微微哼了一聲。
張從德被身後的中年男子扶住,依舊沒有扶穩。白雲歸奪下那柺杖時,他向前跌去,在地上半晌沒有起來。
金絲眼鏡的男子大駭,忙去攙扶他:“老師,老師”
張從德已經昏死。
“老師”白雲歸將手裡柺杖丟在地上,不顧小腹疼痛,俯身抱了張從德,焦急對周副官道,“去請軍醫。”
白雲歸上樓,那隨張從德而來的男子亦忙跟了上去。
客廳裡終於靜下來,盧薇兒和白雲靈左右擁著畫樓,不解問道:“那人是大哥什麼老師?怎麼脾氣這樣大?”
畫樓也搖頭說不知道。
清早到黃昏,白雲歸滴水未進。
畫樓得知他在書房,端了黃米粥小湯包進去。
書房的窗簾半垂,日遲簾幕,寒侵斗室,簷下寒風呼嘯而過。白雲歸聞到他最喜歡的黃米粥清香,微微抬眼。
他用冰袋敷著唇角,紫青一塊腫了,他撇嘴都牽扯。
畫樓從紫金色水晶托盤裡把白底描金色荷花底小碗放在白雲歸面前,陣陣清香暖融四溢,碗底粉色蓮花盛開在淡黃色米粥裡,綺靡側豔,令人食慾大振。他的胃有些絞痛,才想起整日不曾吃東西。
昨晚還喝了酒。
畫樓靠近,接過他手中冰袋,溫熱手指撫了撫他唇角的腫塊,秀眉微蹙:“你怎麼不躲?還疼不疼?”
她織錦寬大袖底淡淡白茶幽香繚繞,讓白雲歸心頭微舒。他捉住畫樓的手,順勢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無力擱在她肩頭,抱怨道:“早不疼了。還不是你讓他打幾下又不會傷筋斷骨,你何苦跟他較勁?”
聲音裡並無責怪,只是悵然。
畫樓道:“他那一柺杖下去,你的頭只怕要流血。你肯定不會躲,我只能幫你接住。怎樣,醒了沒有?”
“醒了,只是精神不好。”白雲歸的腦袋沉重壓在畫樓肩頭,“我一直想,將來見了他怎麼交代,不成想來的這樣快”
畫樓還欲說什麼,外面有敲門聲。
他鬆開了畫樓。
畫樓整了衣襟,依著椅背閒立。
周副官帶了那個眼鏡男子進來。
瞧見畫樓也在,他恭敬叫了聲夫人。
畫樓頷首,看了看白雲歸。
白雲歸介紹道:“這是姜逸中,是我從德國請回來的武器專家,現在跟著老師做事……”
姜逸中微訝,不成想這等機密之事,白督軍會告訴夫人。
此女子不簡單,姜逸中想道。他前年回來述職,見過白雲歸身邊那位風流譎豔的姨太太,聽說跟了白督軍五六年。白督軍也只是說這位是故友萬青,不能道出姜逸中的真實身份。
萬青是姜逸中掩飾的身份,是個商人。
不成想,白督軍卻隨口將姜逸中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的夫人。
這夫人在督軍身邊不過一兩年吧?這樣年輕清秀,貞靜婉約,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