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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船艙,蘇氏凍得渾身發抖,換了件漁家的粗布衣衫,裹著厚厚棉被才有精神。
前途看不到希冀,她只知道哭。對面又是男人,更加不敢抬頭,只是埋頭落淚。
那兩個男人都四五十來歲,聲音裡帶著安定人心的醇厚。
其中一個勸蘇瑩袖:你這般年輕,怎麼想不開?人一生總會遇到絕境,咬牙挺過去,才能絕處逢生。
蘇瑩袖哭得更加傷心欲絕。滿心的疼痛和委屈找不到人訴說,當著陌生人,她亦不顧及,一股腦兒說了自己與慕容半承那點事。特別是說到她預感自己愛的男人要為了前程謀殺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蘇氏泣不成聲。
安靜下來,才發覺對面的人都沉默不語。
最後他們幫她找了客棧安頓。
後來才知道,那兩個男人,一個是慕容家的老太爺,一個是白家大老爺。
自己兒子醜事被外人知道,而且那個外人是自己摯友。這女子又懷著他的長孫。慕容老太爺試探過慕容半承的態度,他對娶陳氏勢在必得。
年輕的男子不經歷世事,想出來的計謀有些可笑,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可他想著對抗自己兄弟,找個權勢滔天的外家,也是人之常情。
蘇氏知道自己遇到的是慕容家老太爺後,從此不再說話。
好幾天後,她終於想通了,拉著老太爺的手哭,求他別殺她,她願意遠走他鄉,不耽誤慕容半承的前途。
她孤身一人,沒有錢財。
那般譎豔嬌柔的女子哭得這樣傷心,沒有男人不動惻隱之心。慕容老太爺為何娶蘇氏,蘇氏只說為了畫樓。
畫樓卻想起白老爺子那次的話:你們家老爺子一生好強,最看重名聲……
倘若蘇氏消失不見,在摯友心中,慕容老爺子便是那道貌岸然之人;而且蘇氏這般美貌,老太爺又不是老眼昏花……
慕容半承不肯悔改,執意娶陳家女。
蘇瑩袖又死活不肯為妾,不肯做慕容半承的外室。
不管慕容老太爺當時想的是什麼,最後的結果是他娶了蘇瑩袖。
“你生下來後,四個月才對外人說我生了孩子。其實你是八月初十生的,最後對外說你是臘月初十。”那次,蘇瑩袖這樣告訴畫樓。
大家族想要遮掩一件醜事,總有千奇百怪的手段。畫樓每每望著蘇氏那繁花綻放般絕色臉龐,便會忍不住想:當初倘若是個容貌普通的女子懷了畫樓,只怕她們母子是一屍兩命吧?
事後,慕容半承還責罵蘇氏,說她恬不知恥,勾引他的父親,不守本分。他說的本分,就是蘇氏應該甘心在他身邊,做他的情婦,為了他的前程犧牲自己的未來。
他便是這樣自私不顧一切的人。
倘若他有半點良心,當初蘇氏便不會走上慕容老太太這條路;倘若他把女人當成人來瞧,蘇捷也不會出世。
他的世界裡,女人只是一件物品。是他的物品,就必須聽從他的安排。
是他的物品,便必須供他享用。
當初懷了畫樓,蘇瑩袖為他死過一次;後來懷了蘇捷,蘇氏又割腕自盡。兩次都沒有死成,皆是她命不該絕。
畫樓不覺得陳氏和慕容半承關係不和,是蘇氏作祟。
畫樓母女,從來都不欠陳氏母女什麼。他們夫妻不和睦,也絕對不是蘇氏的緣故。蘇氏寧願死,亦不想和慕容半承再次沾上關係。
慕容半承欠蘇氏的,也欠了陳氏母女的。
可這些債,畫樓和蘇氏沒有半分責任。私心想來,蘇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畫樓眼眸微動,對慕容半岑道:“你怕我念著情分,對慕容花影手軟,讓她有機可乘?你放心半岑,姐姐不會讓人欺負。”
慕容半岑心中微定,便拉住畫樓的手,眼眸深深望著她,目露欣慰。
如今這亂世,軍人當政,便是最有權勢的人。
前朝的舊式思潮尚未褪去,新式的民主自愛亦未曾完善。
畫樓知道慕容花影的打算。
倘若是前朝,在王府裡做個側妃,也比在普通人家做少奶奶光彩百倍。
給白雲歸做姨太太,倘若得寵,自是風光吧?
白雲歸初次遇到慕容花影時,正是他最思念畫樓的時刻,一向冷漠的眸光不自覺有些溫柔。
給了慕容花影錯覺,也是情理之中。
等畫樓懷孕的事被外界知曉,各路人馬肯定會紛紛出動,也不在乎多一個慕容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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