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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性情溫婉,見識卻卓爾不凡,同她聊天受益頗深,況且高家兩位少奶奶貞靜優雅,跟白雲靈也能話題投機;高家二小姐高平莎跟慕容半岑相處似乎不錯。
摒棄男人政治上的謀算,高家女眷頗得畫樓喜歡。
如此一想,她便派人送了回信,讓她們初七上午過來家裡做客。
初七不需要去看白雲展。
吃晚飯的時候,畫樓把高家女眷明日上午來拜年的事情說了。
“高夫人打麻將最是厲害,輸得不多不少,不會一味讓你贏,也不會一味讓你輸。我平常不愛打牌,卻總想著學她那手牌技。”白雲靈笑道。
上次她們幾個打牌,白雲靈和畫樓雖然不精通,卻也能看得出整個場面在高夫人一個人的控制之下。
她那手牌技出神入化。
“回頭讓她教你一招半式。”畫樓笑道。
這個年代是新舊交替的初期,女人比前朝自由很多,卻也不能像男人一樣行走。上流社會的貴婦,她們日常消遣便是打牌、看電影、參加宴會。而電影和宴會一個月偶爾幾次,打牌便是交際的全部。
哪次出去做客,不需要打牌?
除非是畫樓這樣的地位,所有人遷就她,否則就必須應酬。
而白雲靈將來的生活,是這個年代最普通的上流貴婦。活得糜|爛些的,抽鴉片養戲子打麻將;活得規矩些的,生活的主調只有打麻將。
能學得一手精湛牌技,讓人贊成,亦是手段。
白雲靈聽在耳裡,頗為心動,拉著畫樓低聲道:“那你跟她說。要是你說,她肯定願意教。我說的話,她不願意,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說白雲靈單純不諳世事,也有些小精明;說她精明,又透出單純,惹得畫樓笑起來:“還是你說,她知道我不打牌。高夫人可是個明白人,這中間曲折瞞不過她,還是老實些,免得她覺得咱們滑頭,心中不喜。你想啊,她要是願意教,不管是你還是我,她都願意;她要是不願意,隨便說說,咱們也辯不出真假。”
白雲靈聽著,點頭笑起來:“也是啊”
而慕容半岑則沉默不語。
晚上的時候,畫樓看到他把那養著五彩燕魚的魚缸重新刷了一遍,乾淨透明,還學著畫樓的樣子,在魚缸裡添了幾顆雨花石作為點綴,又從大魚缸裡拔了塑膠水藻裝飾。
五彩燕魚原本就灼目穠豔,如此一裝扮,魚缸頓時熠熠生輝。
慕容半岑望著那魚缸,露出清淺卻羞赧的笑容。
看著他忙,畫樓怕他尷尬,什麼都不問,只當瞧不見。
回到主臥,她關了燈躺下,腦海中便浮現慕容半岑那興奮模樣。他好似對高平莎有懵懂的好感,那麼高平莎呢?
她是把慕容半岑當成普通朋友,還是像慕容半岑那樣情愫暗許?
高家是權貴人家。倘若是前朝,高巖山的官位算得上封疆大吏;而高夫人孃家秦家又是顯赫一方的鉅富,秦家老爺子曾經是一方當權者,南邊水軍官員怕多是他的老部下。
不論白雲歸的關係,單單說家世,慕容家配高家有些高攀。
倘若今日高家看著白雲歸的地位,願意同慕容家結親,可高平莎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將來白雲歸歸隱或者下野,慕容半岑便是自取其辱,在高小姐面前沒有體面。
若是這樣,早些點醒慕容半岑,免得他越陷越深。
可看著他如今這興奮勁,畫樓又不忍心。
思量著,便睡熟了。
睡夢中居然見到了白雲歸。那是木棉花遍地櫻紅的季節,金色夕照下,他眼底有璀璨碎芒,拉著她的手在木棉樹下散步,火焰般怒放盛開的木棉似血色嫁衣,將兩人背影染得喜氣華麗。
木棉花是英雄之花,白雲歸還在她耳邊低喃著。
次日醒來,畫樓伏在客房乳白色欄杆上,望著官邸門前那一整排的木棉虯枝愣神。
離花期還有一個多月,光頹虯枝在清晨白霧裡舒展著。
想起去年木棉花開,她心中所想所念,是如何離開即將倒黴的白雲歸;而今年,她心中盤算的,卻是慕容家眾人來了,她如何安置他們的住處;如何接待白雲歸器重下屬的親眷,如何辦好他妹妹的婚禮……
想得更多的,是他在木棉花凋零之前,能不能回到俞州……。
畫樓深吸一口氣,清晨微涼的空氣緩緩送入肺裡,人精神不少。她望著鋪滿庭院的朝霞,唇角有了愉悅的弧度。
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