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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的時候,蘇氏還沒有起床。
畫樓怕她年紀大了身子虧空,讓傭人伺候她坐月子三個月。
奶媽把小蘇捷抱給畫樓。
蘇捷比剛剛出世的時候還要白皙,眼睛烏溜溜溼漉漉的轉著,瞧著便叫人心頭軟軟的。畫樓抱著他,白雲歸和慕容半岑便依偎在她左右,不停逗著蘇捷。
奶媽說,蘇捷很懂事,脾氣也很大。餓的時候咿呀兩聲,再慢了不給奶吃,立馬就哭起來,嗓子洪亮極了,有了奶吃就斂聲。吃飽了睡足了沒有尿的時候,從來不磨人,乖乖躺著。
跟他玩,他還會笑。
正說著,蘇捷便抓了白雲歸的手,咿呀咧嘴笑,眼睛彎彎的,清湛照人,跟畫樓調皮笑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白雲歸愣住,像個懵懂小子般,任由蘇捷抓住他的手指。
眸光前所未有的溫柔。
另外一隻手便在沙發背後偷偷攬住畫樓的腰,越發湊近她。
慕容半岑也驚喜:“姐姐,蘇捷在笑”
聽到慕容半岑的聲音,蘇捷笨拙緩慢轉動腦袋,望著笑容璀璨的哥哥。大約是半岑更加漂亮,他放開了白雲歸的手,挪動身子要去抓半岑的。
半岑忙把手遞給他。
小嬰兒的手軟軟的,小的驚人。
白雲歸便悵然若失。
鬧了一會兒,蘇氏才出來。修養這些日子,她豐腴不少,越發美豔,根本瞧不出快年近四十。二十七八歲的成shu女性,眼波瀲灩,嫵媚動人。
“給奶媽抱著,你的手不酸?”蘇氏心疼畫樓道。
畫樓忙道不會。
她很喜歡小孩子。孩子的笑聲、哭聲都生機勃勃,眼睛乾淨純粹,肌膚裡有乳香。她每次見到蘇捷,便放不下,好似那小巧白皙的手抓住了她的心,令她割捨不得。
逗弄了片刻,蘇捷咿呀起來,在畫樓懷裡忸怩著身子,小小輕淡眉頭蹙起來。
畫樓不解,忙問怎麼了。
蘇氏便笑道:“他餓了,你快把他給奶媽。”
畫樓依依不捨把孩子遞給了奶媽。
蘇氏瞧著她,便笑起來:“你啊,這麼喜歡孩子,自己趕緊生一個。”
白雲歸和慕容半岑還在場,畫樓尷尬咳了咳。
蘇氏卻不管,繼續道:“你咳什麼?這有什麼好臊的。成了親,生兒育女是大事。你在督軍身邊都快一年多了,現在還是沒有動靜嗎?聽說洋大夫會看這種病……”
畫樓大窘:“媽”
白雲歸只是坐在一旁笑,溫柔眸光落在畫樓臉上。
慕容半岑也跟著笑,望著畫樓道:“姐姐,你要是也有了小孩,就有人喊我舅舅”然後又興奮對蘇氏道,“媽,那我們家就有很多人了”
蘇氏眼眸微微一黯。
慕容家是大家族,但是老太爺兩任前妻生的那些孩子們因為蘇氏的關係,不太跟她和半岑走動。後來老太爺去世了,那些繼子女就公然不把蘇氏當母親,只當她是個狐媚子。慕容半岑一向不覺得慕容家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是他的親人。
他常常羨慕人家親戚多。
蘇氏孃家又不太來往。
每次蘇氏說慕容家那些人,半岑就會沉默不語,最終臉憋得通紅,期期艾艾道:“他們是他們,又不是我和**親戚……”
那麼小的孩子,便能看懂人情冷暖。
蘇氏眼眸的黯然快速斂去,接了半岑的話:“是啊畫樓,你聽到沒有,我等著做姥姥,半岑等著做舅舅呢。”
白雲歸便語氣平淡應了聲:“我也等著做父親。”
眾人驚訝看他,好似第一次見他說笑。
畫樓忍不住笑起來,起身道:“簡直任務繁重,我可應付不來。我瞧瞧蘇捷去。”藉口便跑了。
半岑也忙道:“姐姐,我也去。”
就把白雲歸和蘇氏留在客廳坐。
蘇氏嘆了口氣,安慰白雲歸道:“督軍,子嗣的事情急不得。”然後又道,“若是前幾年,成親半年不孕就該找大夫瞧,如今畫樓都過來一年多。她面子薄,您幫著拿主意,找個洋大夫瞧瞧。”
白雲歸淡然笑了笑:“我尊重畫樓的意思,順其自然吧。倘若非要去看大夫,怕她心中不好受,還以為娶了她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蘇氏錯愕,她不知道白雲歸居然有這種叛經離道的想法。
不傳宗接代,妻子用來做什麼?
她不習慣與人辯駁,只得勉強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