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媯嫿淡淡一笑,忽然沙啞著嗓音道:“你還是一樣地自私,從來都只看到自己的痛苦。”雖然喉嚨已近乎崩壞,每說一句話都像火燒火燎一樣痛苦,但她還是要說道。
媯嬌忽然氣極,大喊道:“我自私,但也總比你惡毒好,你的心一定是蛇蠍做的,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你應該去死了,你應該去死了!”媯嬌激動地喊道,然後氣喘吁吁,瞪了她一會兒,怒火更甚,大喊道,“好,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惡女人!”
她說完,便掏出鞭子,狠狠地抽過來,媯嫿雖困在籠子裡,但是媯嬌手法厲害,鞭子又極狠,所以還是有尾尖漏過縫隙打進來,抽到她身上。
媯嫿身子猛然一抽,疼得直冒冷汗,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衣服破了,上面一道深深的血印,忍不住冷冷一笑,媯嬌什麼都不會,但打人卻是最狠。
媯嬌見她無反應,又大吼道:“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賤女人不可,非殺了你不可!”然後又狠狠鞭打過來。每一鞭都讓媯嫿身子顫抖,疼得直冒冷汗,枯竭已久的眼淚也冒了出來,然而卻不是傷心流出來的,而是太疼,疼得它自己流出來。
最終媯嫿感覺到自己已經要耐不住疼痛,快要暈闕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撐不住。便咬牙切齒道:“鞭子抽有什麼用,解解氣而已,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你再不殺我,等那幾個獄卒回來了,你就殺不了我了!”是的,她是想死,她已經無念頭再活在這個世上,與其受著屈辱折磨,不如現在立即死去。
媯嬌停下手中的鞭子,喘著氣道:“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殺了你,我媯嬌誓不成人!”然後從一旁的侍衛身上猛地抽出一把刀,氣洶洶地走過來。
媯嫿只覺得自己渾身疼痛,疼得她虛脫,眼皮很沉重,最後一刻,她已經等不到媯嬌來殺她,眼前一片黑暗,便暈了過去了。
暈前一瞬她想,老天終是憐她的吧,在這時候讓她暈了,便感覺不到疼痛,她便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三十五,水姬。
穆帝興和二年,月妃在押運北疆途中遭山匪屠害,至此,北疆亡靈有祭,百姓大悅。
四周白霧迷濛,她迷失地在裡面四處尋找著,前方忽然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撥開迷霧走過去,是那個少年,漆黑如玉的眸子熠熠生輝,脈脈地對著她笑道:“這個你且帶著,日後我會憑著他找到你……”他手中的鏈子耀眼奪目。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皇宮,然後在宮門外哀傷對她說:“媯嫿,為了我,你願意犧牲嗎?”
穆帝把她壓倒床上,粗魯地撕爛她的衣服,她不斷地掙扎,哭喊著,呼喚著他的名字,然而另一端,紅色的喜慶鋪滿整個房間,他喜袍祥慶地走進去,含笑地掀起新娘的蓋頭,兩個人脈脈相視,幸福相擁,而她,則傷痕磊磊地躺在床上,四周,是無限的黑暗。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喜歡的人……都是嬌兒……”
“本王說過,你是屬於我的,怎麼也逃不掉。可是,你偏偏不聽話,要投到我父皇的懷抱,那麼,本王只好讓你身敗名裂……”
“那是十萬大軍,關乎到國家安危,還有那幾萬的百姓,你怎麼能狠得下心啊,這兩年你到底變了多少,怎麼變得這麼可怕,連大哥都……差點不認識你了?”
雪海園裡驪襄侯大怒著指揮下人捆綁五夫人,她哭著衝過去拉扯他們道:“不要綁我孃親,她會很難受……不要綁我孃親……求求你們……”
屋子裡到處都是漫天的白帳,系花的白綾高掛於門口,五夫人靜靜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乳孃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她問:“乳孃,你為何一直哭,孃親為何一直躺著,她怎麼不說話?”
三夫人狠狠地一巴掌打下來:“小賤種!”她靜靜地跪在黑屋子裡,又冷又餓,媯嬌辣辣地一鞭子抽下來,下人門鄙視嘲弄的聲音。乳孃含恨而死的哭聲,碟碗摔破的聲音,凌亂的腳步聲。場面混亂不堪,最後是媯嬌憤怒惡毒得猙獰的臉:“你去死吧!”然後一劍刺來。
劍身劃破風聲,狠狠刺進她的身體,一劍穿心,她疼痛得無法說話,望著她流淚,然後身子緩緩地倒下去,最後一刻,她看到汲墨蘭悲憫的臉,楚王含笑的眼眸,齊王孤絕的背影,迎風僵立著,她很想問問他是怎麼想的,然而,她永遠也沒有時間這麼問了……
“醒了醒了醒了,水姑娘醒了。”旁邊似乎是女子的說話聲,清脆活潑,似十六七歲的年紀,如花般單純的年齡。
“真的?”然後似乎又有幾個人湊過來,“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