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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兩手抓的名人,心中便有所計議。
又走了幾條街,忽見前面人頭攢動,街邊一所平房門口圍了一大群人,依稀有女人的抽泣聲,嬰兒的哭聲,和男子的喝罵聲。
我仗著人瘦力大,幾下擠到前面。只見屋內中央一張八仙桌,桌上擺著大小包裹,桌旁坐著一名少婦,以袖抹淚,手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孩童。
少婦身旁圍著三個男子,為首的一個尖嘴猴腮,唇上兩撇八字鬍梳得油光鋥亮,不時拿手敲著桌子衝那婦人喝罵,似在討債。兩個跟班都是膀大腰圓,只穿著背心,露出兩臂碗口大的腱子肉,滿臉不善之色。
我悄悄問身邊一位長相憨厚的大伯:“大叔,這兒出了什麼事?”
“她家男人輸了錢,那三個,是賭場來討債的。”
“她男人怎麼不出來?”
大叔看了我一眼,神神道道地說:“死啦!她家裡人都死啦!她想帶著兒子回鄉下孃家去,賭場的人不給走,一定要她還了男人欠下的五十兩。”
古時銀的產量低,五十兩雖不算太多,在普通人家也不算小數目。我正要接著問,聽那少婦哽咽著道:“我們孤兒寡母的,一時間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兩?除了這兩間屋子,更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什了。幾位若看得上,就把房契拿去。我這房屋雖不大,地段倒好,原本遠不止五十兩的。”說著便小心從懷中取出張紙來。
那帶頭的八字鬍卻不接,倒反見了瘟疫一般,退開一步,喝道:“老子要你這勞什子的倒黴屋子來幹嘛?賣又沒人要,租也租不出去,憑的觸黴頭!叫你孃家人拿錢來,否則休想走!”
我心中一動,又問那大叔:“這屋子何止五十兩,他們佔大便宜了,為什麼不要?”
大叔吞了口口水,正要回答,旁邊一位大嬸搶著道:“這屋子中了邪,住不得人!”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哎,古人,就信這一套。
那大嬸見了我神色,趕忙道:“你可別不信。這屋子最早的主兒是個姓何的孤老頭,人挺好,見誰都樂呵呵的,去年有一天突然就死了,聽說是被毒死的!這案子到現在還沒結哪!他家親戚過來轉手把屋子賣給了薛家,沒到一年,薛家四口無端端的就被強盜給砍了!”
“可不是中了邪麼!這一家四口也不過是普通人家,有什麼好搶的?偏偏就給強盜看上了!”旁邊另一位大嬸聽得起勁,忍不住插了進來,說得口沫橫飛,“現在這家,是今年春天來的,貪圖這屋子便宜。剛住進去沒多久,老太太就病了。她男人不夠銀子治病,就想去試試手氣,倒反欠了人家五十兩,回來的路上不知怎的就被馬車撞死了。老太太傷心過度就去啦,現在就剩下她們孃兒倆。”
先前那位大嬸接道:“你說說,這接二連三的,都是些老實人,平時從不結仇的,不是中邪了是什麼!”
“對對,再便宜也買不得的,住不得人。”又有人應和道。
大家不知不覺越說越大聲,那少婦聽見了,更加嚶嚶地傷心哭泣起來。
我咕噥道:“那,不住人不就成了。”
立刻有人開玩笑道:“屋子買了去不住人能作什麼用?當茅房啊?”
人群聽了這話,都笑開了。又有人笑著附和道:“茅房倒是最能鎮邪的!”
我心裡感慨了一聲“世態炎涼”,再不理會,徑直走進屋去,向那婦人道:“五十兩,我要了。”
那婦人止住了哭聲,正要說句感激的話,抬頭看到我時就愣住了。
八字鬍跨上一步就想來推我,口中惡狠狠地道:“邊兒去,小破孩!”
他的手還未觸及我的肩膀,就被我一把抓住,稍稍帶了點勁,將他推了開去,另一隻手掏出那疊銀票,數了二十兩出來,放在桌上,冷冷地道:“這是定金二十兩,餘款三日後來定國將軍府取。”
也許是“定國將軍”這四個字將八字鬍唬住了,他攔住了躍躍欲試的手下,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我。
“三日後的辰時,我讓人在將軍府偏門外等你,若有失信,這二十兩就歸你。我們立下字據,畫押為證如何?”見他還在猶豫,我又道,“你若還不信,只管差人找將軍府的三少過來,就說他表弟小寶在這兒。”
他拿過銀票仔細看了看,已有些喜色,聽到“三少”的名頭,更吃了一驚,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原來是表少爺,怪不得功夫了得,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快,快,筆墨伺候!”
當下寫了字據,三方都簽字畫押,只等三日後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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