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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第二次進攻,在行將得逞時,因為卜骨須意外喪命,再次鎩羽。
而張放這邊同樣不好過,這一次血戰,他們損失了三分之一,只剩下十三人,而且幾乎人人帶傷,就連張放這個重點保護物件都裹滿傷帶。沒有受傷的只有三個人:青琰、鹿奴,還有……阿里穆。
前二者都是少女,屬受保護物件,未參與戰鬥情有可原,況且青琰也是出了大力的。這阿里穆又是怎麼回事?
“阿里穆,你是怎麼回事!”因少主差點喪命而心懷內疚的韓氏兄弟及府衛,將阿里穆揪出來,團團圍住,若不是現在非常時期,怕早就拳腳相加了。
之所以說是“揪”,那是因為在戰鬥初起,人人奮戰時,這個胡商竟躲藏在南門的亂石堆後。無論形勢如何危急,始終匿而不出,哪怕是在張放最危急的時候。
阿里穆嘴裡嗚哩哇啦,用胡語做著各種解釋。在拉扯中衣襟被撕裂,啪地一聲掉出一物……
所有人動作定格,視線凝固,齊齊落在此物上。
人皆畏死,有一兩個逃兵不足為奇。半臥著的張放原本抱著看戲的心態,甚至帶點笑意看著阿里穆的狼狽狀,這時也不禁撐起,強忍身體不適,緩步走來,彎腰拾起此物——一枚雷炮。
準確的說,這是一枚捻索燃燒怠盡卻並未爆炸的啞炮。
張放記得很清楚,自己曾下令在戰鬥結束後,讓渠良及韓氏兄弟將所有未使用及使用後未爆炸的啞炮盡數收回。為什麼阿里穆會私藏一枚?
張放目光一掃,渠良、韓駿、韓重不由噗嗵噗嗵跪下。
張放擺擺手:“戰後疲憊,偶有疏漏,在所難免。你們都有傷,起來吧。”
說罷緩步走到阿里穆跟前,將雷炮一晃:“解釋一下吧?”
阿里穆苦笑,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是深深垂下頭。
張放悠然道:“還記得你我初遇時的情景吧?”
阿里穆點了一下頭,強笑道:“如何敢忘,當日公子的風采,迄今,呃,這個……猶在眼前。”
張放沒理採對方奉承,繼道:“當時三水佐吏誣陷我私造軍器,故而圍捕。呵呵,私造兵器,斬左趾。這雷炮是最高階別軍器,你膽敢私藏……說說,該當何罪呢?”
阿里穆額頭大汗,臉色發白。
而府衛們已將手按在刀柄,只待少主一聲令下,就將這個可惡的胡商亂刀砍死。
張放卻未下令,只是將雷炮納入懷兜,揮揮手:“你要投匈奴人,請自便,但恕我不能送你這個見面禮了。”
韓重吃驚道:“公子,這就饒過他?”
“敵強我弱,每個人都有投降的權利。”張放一擺手,肚裡還有一句沒說出口“只要你不怕被惱怒的匈奴人撕了。”
阿里穆感激不已:“多謝公子,大人大量……”
林天賜突然走過來,邊走邊拔刀,嘴裡道:“張公子饒過你,林某卻還有一事要你做。”
正當眾人以為林天賜氣不過要教訓一下阿里穆時,卻見他竟將刀柄塞給阿里穆:“拿著。”
阿里穆不知所措:“林府丞……”
“拿著!”
阿里穆不敢多說,老老實實接過直刀。
林天賜向側閃開,露出身後一人,旋即向其一指:“殺了他!”
這是一個半身染血的匈奴人,小肚子中了一矛,腸子都露出一截。這樣的傷勢,放在後世還有救,但在這個時代,尤其是邊荒,基本死個定定,只看時間長短而已。
匈奴人還沒斷氣,蜷縮在地,聾拉著眼皮,聽到充滿殺氣的說話聲,微微睜開一線,就那麼直勾勾盯著阿里穆。
林天賜殺氣騰騰的話顯然嚇倒了不止阿里穆一人。青琰踏前一步,剛想說話,卻被張放伸手攔住。
張放認出這匈奴人是白天戰鬥後唯一活著的、匈奴人未及時搶回去的俘虜。林天賜要殺俘,自有用意,先聽再看,再做決定。
阿里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握刀的手有點抖。
林天賜平靜道:“我知道你今日所為,不是因為懼戰,而是怕我等戰敗,為匈奴人所俘。你手上若沾了匈奴人的血,以匈奴人睚眥必報的狼性,必難逃一死,故而為自己留個餘地,沒錯吧?”
眾人皆恍然,手上沒沾染匈奴人的血,再加上還有一個雷炮做禮物,一旦烽燧被攻破,還真能夠買命。商人就是商人,無論漢胡,都是一般精明。
而林天賜所為,就是要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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