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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位到訪的客人。
一般情況下,主家有客來訪,先前的客人多半會告辭離去。張放、甘延壽與陳湯作揖之後,一同走到玄關。都快出門了,卻被陳湯與僕人的幾句對話拉了回來。
陳湯與僕人對話如下:
“來訪者何人?”
“一位是主人的族弟,上次來訪過的益州魚覆水關的陳都尉。”
“另一位是隨陳都尉而來的同伴,自稱魏郡王莽。”
“哦,是元昂啊。”陳湯顯得很高興,“請他入內,還有那位王什麼……哦王莽,也一併請進來。”
來者雖是同族兄弟,但官秩在陳湯之上,所以陳湯趿屣立於廊下迎接,以示敬重。結果一斜眼,才發現甘延壽已走出好幾步,而那位富平侯卻定定立於階下,一臉說不出的古怪表情。
陳湯、甘延壽,一個斜眼,一個回頭,臉上寫滿了錯愕。
而張放此刻內心,卻狂踩過一萬隻草泥馬!
王莽?
王莽!
王莽?!
不會是撞名吧?不會!因為王莽名前還冠以地名“魏郡”。魏郡王氏,正是當朝皇太后與大將軍的故里。而歷史上的王莽,不正是王政君與王鳳的侄子麼?
張放眼珠一轉,問陳湯:“這陳都尉是?”
陳湯道:“是巴中支系的族人,名陳立,字元昂,任益州水關都尉,駐於魚復。”
陳姓開枝散葉,到處都能碰到,敘起族譜來,大都能攀上點關係。益州魚復縣就是後世的四川奉節,而水關都尉屬“障塞都尉”一級,秩千石,指揮百餘樓船士及揖卒(水兵),職責收過往船隻稅費,緝查走私、打擊水寇等等。
張放哎呀一聲:“陳元昂啊,我聽丞相說過,是個人才。相見不如偶遇,且讓本侯會他一會。”
陳湯又是納悶又是高興。納悶的是,自己這位族弟不過一小人物,沒身份沒背景的,是透過什麼途徑引起丞相的注意?高興的是,富平侯如此高看族弟一眼,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陳湯萬沒料到,陳立只是“陪綁”,張放真正要見的,是王莽。只不過王莽名不見經傳,還是個布衣,若說聽聞此人,有點說不過去。這才繞個圈,以見陳立的名義來見見這位顛覆大漢帝國兩百年江山的“巨蟒”。
“在下陳立,拜見富平侯、義成侯、陳中郎。”
“在下王莽,拜見富平侯、義成侯、陳中郎。”
嗯,張放回轉了,甘延壽自然也得跟著回來。他倒沒有什麼不樂意的,尤其是看到陳立時,笑讚道:“陳元昂之氣宇,頗肖子公當年哩。”
陳立惶恐道:“族兄與義成侯、富平侯聚四廓兵,行萬里路,斬匈奴王,四夷震怖,天下欽服。立何德何能,敢與族兄相比。”
甘延壽大笑:“這一張嘴,就更像了。”
眾人皆笑。
甘延壽又對那青衣少年道:“王君可有字?”
青衣少年恭敬答:“未及弱寇,未曾有字。”
再問:“可入太學?”
答:“師從沛郡陳師習《論語》,並曾入太學。”
陳湯訝道:“沛郡陳廣仁?王君師從當代大儒,道德學問,想必非同一般。”
少年端端正正合袖揖禮,誠惶誠恐,頭幾乎點到地:“莽資質愚鈍,學識淺陋,雖盡全力,亦不足陳師十一。慚愧之至。”
這話誰都知道是謙虛,不過謙虛能做到他這樣形神兼備,從骨子到皮肉都透著“謙虛”的人,真不多見。不說甘延壽,就是原先沒怎麼注意他的陳湯都嘖嘖贊欣不已。
張放仔仔細細打量了王莽一番,不過一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相嘛,也就那樣,貌不驚人,氣勢什麼的更談不上。不過這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謙沖圓融,與人交談時總是一臉謙和微笑,你說什麼他都表示贊同,手足皆動,頻頻點頭,真誠得讓人想跟他握手,叫聲“同志,終於找到你了”……與之交談很舒服。
張放冷眼旁觀,心下歎服,這傢伙,是個人精,天生就該玩政治的料。不過比起這些,張放更關心一點——這傢伙在後世有“疑似穿越者”之稱,不會真是同道中人吧?
張放不斷以語言試探,夾雜各種只有現代人才能明白的詞彙。王莽依然驚歎、讚美,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了——孰真孰假,在張放的眼前,無所遁形。任他王莽濱技能拿小金人,斷瞞不過張放一雙讀心眼睛。
聽其言,觀其行,沒看出這傢伙有穿越者的樣子,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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