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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又有了變化。
在她的印象中,關卓凡原是個典型的旗下少年,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整天混混日子,說說大話,一旦真遇上事情,就變得膽小而窩囊,一點也指望不上他。可是上次他回來後,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自信從容,而殺掉想欺負她的那個大鬍子洋兵的時候,那一份果敢,放在原來真是想都不敢想。至於那個擁抱……
白氏知道自己的容貌生得好看,從她嫁進關家開始的第一天,這個小叔子看見她,便常常會愣愣怔怔,時間久了,她早已見怪不怪。但是,殺掉洋兵之後的那個擁抱,如果換做原來的他,就算借他個膽子也是絕不敢的。
而現在,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關卓凡變得更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她一下子說不上來,似乎就是隱隱有了一種氣勢,說出話來,淡淡兩句,便讓她有不能不照著去做的感覺。
她沒感覺錯。現在的關卓凡,不肯再為一身計,為稻粱謀,而是要開始為天下計,為天下謀了,心境一變,那股一往無前的凌厲之意,不管他如何藏鋒隱銳,終歸與從前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於是他痛痛快快吃了一頓,酒足飯飽之後,嘴角帶笑,居然將白氏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聲嫂子辛苦,才起身回西廂的房間去了。留下被看得面紅耳熱的白氏,指揮著小福收拾碗筷,心裡砰砰直跳:他的眼光,好奇怪。
說奇怪,也不算奇怪。她若是知道這個小叔子此刻心中的念頭,只怕更要花容失色,羞得不敢見人了——
吾今欲將大筆,重寫春秋,天下尚且如此,況一家一室和一個嫂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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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第一章 那些不可思議的國寶
第二天一早,關卓凡便拎了一個包裹,敲響了隔壁周家的大門。應門的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長隨,只將大門開了一條縫,見是關卓凡,先是一怔,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向兩邊張望。確定只有關卓凡一人,才點點頭,說:“關少爺,您有事?”言語之中,雖已不像從前那麼囂張,但仍是一臉的戒備之意。
“我不是來借錢。”關卓凡見他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暗暗好笑,知道他們家是對前幾日印度兵的劫掠,仍然心有餘悸,心裡掂量了一番,將手上打了死結的包裹遞了過去,“這個,交給你們家老爺,他一看便知。”說罷,拍拍手,扭頭走了。
果然,剛回家還沒來得急坐下,院子裡的門就被敲響了。親自開門一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穿一身府綢長褂,胖胖的臉上寫滿感激和不安,心知這必是隔壁的主人周家玉了。
“逸軒!你這……嗐!”周家玉一手拖起關卓凡,不由分說,將他拉出門,回了自己府裡,直入正堂,將他往八仙桌旁的椅子裡一按,兜頭做了一個大揖:“張貴不懂事,逸軒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切不要計較。”
原來我叫逸軒,關卓凡心想,這必是自己的字了,看來自己的老爹還真有幾兩墨水,起的名和字,居然都頗見雅緻。他見八仙桌上是那個攤開的包袱,裡面的細軟首飾燦然耀眼,只是卻沒有黃金白銀的影子,很客氣地笑了笑,站起來還了一個揖:“周兄,你見外了,分內之事,不足掛齒。”當下便將早已編好的一段說辭講了出來——那天晚上如何聽到有洋兵鬧事,如何在門口拾得這個遺落的包裹,如何有急事出門以致於今天才來送還。
周家玉聽得心下感動,說道:“逸軒,你家裡境況不大好,平日裡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沒想到你真是寸金不昧,這一份高義,我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
關卓凡微微一笑,心道:你知道感恩,那很好。說我寸金不昧,這倒是受之有愧了。
圓明園的一場浩劫,將他最初的想法和打算,全都推翻。他要成就天下大事,自然不會再拘泥於小節,這個貪官的包裹中,原有的兩錠金子和二十幾錠白銀,他已經毫不客氣的收起,要拿來做別的用途。細軟首飾,是有主之物,既不好拿去變賣,更不能拿去戴在白氏的身上,因此便還了給周家玉,有意要讓他存下一個感激之心。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無非是聽周家玉大罵洋兵禽獸不如。等到說起被搶走了多少東西,周家玉就變得有點支支吾吾,語焉不詳了。關卓凡心裡好笑,卻見周家玉告了個便,將包袱拿進內室去了,過了片刻,手裡捧了一錠銀子出來,向他面前一放,誠懇地說:“逸軒,這一點銀子,拿不出手,你買壺酒喝!”
這錠銀子,關卓凡自然不能收下,否則自己苦心營造的光輝形象,便要大打折扣。周家玉再也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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