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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是刀劍弓馬時候的事兒!拿洋人的話說,就是‘冷兵器時代’的事兒了!現在打仗,洋槍洋炮,蒸汽兵艦,拿洋人的話說,已經是‘熱兵器時代’了!器械之利,百倍於從前,長江上,由西而東,‘順流而下,為建瓴之勢’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東西如此,南北亦然——還指望著一條長江,即可分隔南北,成所謂天塹之險,也是愈來愈難了!”
彭玉麟腦子中轟轟作響。
“冷兵器時代”。
“熱兵器時代”。
對於時代的變遷,彭玉麟其實是敏感的。
比如,他清醒地認識到,今後的水戰,是洋槍洋炮的天下,弓箭將徹底退出戰場,所以,他才會對長江水師復操弓箭深惡痛絕。
他最早也是最深地感知到箇中變化的,是在前文提到的“彭郎奪得小姑還”的小孤山一役中。
小孤山之戰,太平軍沿岸列炮,彈發如雨,大江之上,無遮無攔,湘軍水師不得不絞盡腦汁,琢磨擋避炮彈的法子。
湘軍戰法,大多脫胎於戚繼光之“南塘兵法”,遇到難題,自然還是要向戚大帥請教的。彭玉麟找來找去,終於在《紀效新書》中找到了一件物事,名為“剛柔牌”:將棉花和頭髮壓成板狀,蒙以牛皮,可御炮子。
彭玉麟立即組織人手,依法炮製。
製成後,實彈演練,結果“炮子一穿即過”。
他倒不氣餒,以為“剛柔牌”厚度不夠,“料”也不夠。於是又在“剛柔牌”中加入了竹篾,並裹以溼棉被。
拿去試炮,還是“一穿即過”。
這個時候,彭玉麟深深感到,某些東西,“真正是變了”。
萬般無奈之下,彭玉麟終於喊出了“以血肉之軀,植立船頭,可避則避,不可避則聽之”。
不過,彭玉麟感知的“變”,還只是器物層面的“變”,他還沒有能夠在“時代”的層面上理解這種變化,說到“思維模式”,其實還是“刀劍弓馬時候的事兒”。
“冷兵器時代”、“熱兵器時代”,這十個字聽在耳中,真正是雷轟電掣,振聾發聵。
“時代”,真的是變了嗎?
*(未完待續。。)
第一一七章 入我之轂矣
看著彭玉麟臉上微微抽動的肌肉,關卓凡曉得,自己的話生效了。
“雪翁,愚見這個‘防’字,只能是‘海防’,不能是‘江防’,‘海防’一失,‘江防’便形同虛設!”
“海防,江防……”彭玉麟低聲喃喃。
關卓凡侃侃而談:“其實,莫說‘江防’,就是‘海防’——如果單靠‘海防’,也是不夠用的!這擺在第一位的,不是‘海防’,須是‘海戰’——打得贏‘海戰’,才談得上‘海防’!若不能和洋人在大海上爭雄,禦敵於國門之外,沿岸炮臺,建得再牢靠,火力再犀利,究竟挪不了窩,究竟是人家的靶子!人家今兒打不下來,明兒再來,總有打得下來的一天!”
彭玉麟渾身一震。
“我記得,”關卓凡繼續說道,“魏默深著《聖武記》,說‘自上世以來,中國有海防而無海戰’。嗯,‘上世’二字極妙——‘上世’,老黃曆了,該翻篇兒了!”
頓了一頓,關卓凡凝視著彭玉麟,用極誠懇的語氣說道:“雪翁目光如炬,洞若觀火,只消把眼光放遠些——放到長江的出海口,再遠些,放到大海上,一句話,放到國門之外,就什麼都明白了!”
彭玉麟臉上神色變幻,過了半響,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王爺的諭示,我是駁不了的。可是,若果真如此,各江各湖的水師——包括長江水師,也包括綠營水師——還有什麼用處?豈非……都可以……裁掉了?”
關卓凡哈哈一笑:“雪翁說哪裡話來?怎麼會沒有用處?剿除水匪,巡防緝盜。平靖江湖。維護商旅。救援船難,不都是他們的活計?只不過,打大仗,從今以後,確實不再是他們的差使了!”
“這……若一旦國家有事——呃,我是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國家有事——則何以應對呢?”
彭玉麟口中的“國家有事”,指的是洪楊一類的大規模內亂。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海軍呀!海軍有‘冠軍號’、‘射聲號’一類艨艟鉅艦,可遠洋爭雄;也有‘伏波’、‘超海’一類‘標準巡洋艦’,可橫行內河。接下來,還要購入更多適合淺水作戰的艦船的!所以——”
頓了一頓,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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