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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說聲搬至軍營,就狠心的晝夜不回……這地方的伙食,卻是如石塊一般,怎麼下嚥?”她嗔怒著,卻掩不住親暱關切。
孫銘欣喜接過,開啟一看,盒中四層,皆是平日裡他喜愛的雅潔菜品,不由心中一暖。
帝姬看他狼吞虎嚥,目視左右,從人知道他夫妻相聚,有閨中私密要說,都識趣的退出老遠。
儀馨帝姬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事,馨香撲鼻之下,竟是一張疊成方勝的薛箋:“這是宮中瞿大統領送來的!”
孫銘展開讀了兩行,不禁勃然色變——
“他們竟敢!”
“有什麼不敢的!”帝姬冷笑道:“你沒聽說嗎,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些人都被銀子喂肥了,即使是殺身滅族的危險,也顧不得了!”
“可他們是我朝的命官啊!”孫銘幾乎是痛心疾首了:“天子遠征在外,為的是江山社稷,這些人居然敢在軍需輜重上動手腳,難道真想做韃靼人的臣虜嗎?”他說著,已是面色慘白,驀然立起:“我要進宮見瞿雲一面!”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帝姬輕輕擊掌。便有侍婢由外而入,手中捧著一件包裹,開啟看時,卻是全套侍衛服侍,中間一道掐金玄鐵腰牌,乃是西華門的通行憑證。
“你這般氣勢洶洶入內,滿宮裡都是別人的耳目——還是瞿統領想得周到!”
孫銘也不答話,只微微點頭,就要疾奔而出,卻被帝姬一把扯住:“穿了油衣再去!”外面轟隆一聲,大雨已是傾盆。
帥帳之中,蜜蠟製成的巨燭高燃,將帳中照得如同白晝,元祈俯身書案,正用紅互夷國貢上的水晶鏡片仔細察看著羊皮圖卷。
那皮卷已很是暗淡,上面線條文字都如同蛛網,紅褐斑駁,卻是整個北疆最完整的地圖了。
元祈凝視半晌,心中已有分曉,只是關鍵一處,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乾脆放下鏡片,起身踱步。想起白日裡的一幕,年輕天子的心中又是一簇簇的光火——
襄王如滾刀肉一般,一味的痛哭請罪。周浚卻只顧冷笑,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最後,乾脆在御前譏諷襄王‘判若兩人’。
襄王‘悲憤勃然’之下,竟作勢要自刎御前,兩邊的新兵在帳外聽得分明,粗聲喝罵之下,竟動起了手!
一時之間,只見兵刃相交,鎮北軍與襄王府的矛盾,在此刻呈現白熱之態。
眼看內訌將起,元祈已忍無可忍,凜然起身:“兩位不如各自率軍,排列陣前,做一殊死拼殺。”
他語聲淡淡,卻是陰沉空幽,案前兩人聽了,竟有心驚肉跳之感。
他們見天子震怒,本也未想真個搏殺,於是各自約束部下,一場鬧劇才宣告落幕。
“混帳……真是丟人現眼!!”
元祈想起那一幕,咬牙低喃,卻見帳簾一揭,那宛如高嶺冰雪一般的佳人正拿著一顆臘丸入內。他接過一看,冷笑著以燭火燃盡,悠然道:“他果然耐不住了,在軍需上打主意……罷了,瞿卿和駙馬會料理好的。”
他轉頭一望,只見晨露竟是身著一件涼緞長袍,不由皺眉道:“為何不多加一件衣裳?”
此時雖是初夏,卻因塞外高爽,夜涼沁骨,與京城的燥熱憋悶,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他語雖責怪,卻是愛意切切,滿是關切擔憂。
晨露眼波一閃,仍是平靜答道:“練武之人,原也沒這許多講究——我回帳時,加一件坎肩罷!”
元祈聽著,拿她無法,嘆息著,竟是拿自己的披風,罩在她的肩頭——
“回京後再還給我!”晨露微微一顫,肩頭的披風,好似一塊熱紅炭木,能將人燃熾殆盡,她躊躇了片刻,卻也終於沒有取下。
元祈也有些不自在,看著地圖,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你覺得目前局勢如何?”
晨露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猶豫道:“我們中了忽律的圈套。”
她沉吟著,反問皇帝道:“陛下也已經看穿了嗎?”
元祈微微頷首:“朕雖然沒有在軍中歷練,卻也看出了一二。”
他指點著地圖,侃侃道:“我軍兩路夾擊,本想趁忽律可汗在會盟時期,兵力空虛,把涼川奪回,卻不料,‘有人’,已經把絕密軍情洩露!”
他語氣加重,說到‘有人’的時候,滿是森然陰沉。
“忽律此人,如狐類一般狡詐,他行了一石二鳥之計——事先,便用他的夙敵赤勒部的精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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