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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拐進一道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轉進一處廂堂裡,繞了幾繞,便到了西暖閣。
“喬夫人到了。”
方瑞家的對著身後一個小丫頭示意,小丫頭便撒著腿,一溜地跑到西暖閣前通傳。
華灼堪堪走到門前,那門簾子便適時地掀起,暖意撲面而來,一個巧笑倩嫣的丫頭當頭一個福禮,道:“喬夫人安好,奴婢如意,伺候您進去。”
這就是要把劉嬤嬤給撇在外面。
劉嬤嬤正要說什麼,華灼一捏她的手,微微搖頭,又輕輕拍了拍,低聲道:“我與舅母有話說,嬤嬤便在外頭坐坐吧。”
劉嬤嬤雖是不願,但也沒奈何,只得道了一句“夫人,小心”,便被徐瑞家的派出的一個丫環請到一旁的抱廈裡坐著去了。
華灼深吸了一口氣,進了西暖閣。
如意為她除去斗篷,入手便是一怔,竟是一件薄薄的夾層斗篷,上面的針錢都舊了,毛了邊,也不知哪年的舊物,竟仍穿了來,心中便有些嗤笑,看來這位表小姐嫁了後,日子過得並不怎麼好。
華灼並沒有留意如意的表情,就算是留意到了,她也不會動氣,這樣的表情,這些年來,已見得多了,麻木了。
轉過一道大屏風,就看到舅母姚氏半倚在一張軟榻上,腳上蓋著厚毛毯,方瑞家的站在榻後,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麼,華灼進來,正好說完,方瑞家的就後退一步,站直了。
一個容貌秀麗的丫環正跪在榻下,手裡拿著兩隻美人錘,在姚氏的腿上不輕不重地捶著。旁邊還有幾個丫環侍立著,華灼一眼望過去,除了那正在替姚氏捶腿的她認得叫做舒兒,其他竟是一個也不認得。
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外甥女給舅母請安。”她上前,福身一禮。
“是灼兒啊,怎地突然回來,也不提前招呼一聲,可不要怪舅母招待不周。”
姚氏面上淡淡的,四十餘歲的婦人,保養還算得體,心寬體胖,端是一派富貴相,只是眼角一抹精明,壞了她的面相,透著幾分刻薄出來。
“舅母……”華灼上前一步,雙膝一軟,跪在地下,哭道,“外甥女被喬家休了,求舅母收留。”
姚氏一驚坐起,眉間皺起,喝問道:“這是什麼話?好端端的,你怎地被休了?”
舒兒連忙收起美人錘,退到一邊,與幾個丫環站在一起,拿眼睛瞄向華灼。
華灼只是落淚,不敢多言,卻是從袖中把休書取了出來。
方瑞家的上前接過,遞到姚氏手中。
姚氏掃了一眼,竟是大怒,將休書甩回華灼臉上,道:“你還有臉哭,嫁去三年,一無所出,喬家休你也休得在理。”
華灼捂著臉,哭道:“他不進我的房,我如何能生?”
無子只是藉口,喬家大郎性喜尋花問柳,在家中又偏寵妾室,她性子懦弱,並不相爭,奈何她步步退讓,別人卻步步相逼,鬧得不可開交,喬家終是容她不下,一紙休書將她休回來,可憐她父母俱亡,親族又絕了往來,除了舅家,竟再無處可去。
“沒用的東西……”
姚氏氣極,一腳踹來,竟把華灼踹得向後倒去。
“你還回來做什麼,丟臉要丟到我方家來麼?”
“外甥女無處可去,求舅母顧惜。”華灼知道這位舅母是個不講情面的,她伏地哭泣,哀哀道,“喬家將當日外甥女的嫁妝都退回,外甥女願獻給舅母,只求舅母讓外甥女能有一容身之地。”
姚氏原是打定主意驅了她,但聽華灼這話,頓時卻有些心動。當年小姑出嫁,嫁妝豐厚,雖說後來姑爺和小姑都遭了難,但那份嫁妝卻被忠心的家奴帶回了大半,她有心謀奪,才只來得及弄到手幾座田莊鋪子,自家夫君卻貪那喬家的聘禮,匆匆將外甥女嫁了,那些嫁妝也被帶到了喬家,也不知這三年來,這不中用的外甥女手上,還保住了多少嫁妝沒被喬家奪了去,但不管還剩下多少,總是讓人心動的。
“你且起來,留不留你,這事兒我也做不得主,待你舅舅回來,我與他商議了再定。你且先下去歇歇,我讓人給你送熱水去,把臉洗洗乾淨。你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先呈個條目上來,我讓人核對了,再幫你收著,說什麼獻不獻的,都是一家人,難道我還能要你的東西不成。”
“多謝舅母,外甥女這便去擬條目。”華灼低垂著頭,抽噎幾聲,又道,“還有一事,隨外甥女來的那兩個下人,路上已向外甥女求去,左右日後在舅母這裡,也用不著他們伺候,外甥女便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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