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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十三娘連忙欠了欠身,先道了一聲“不敢受小姐的禮”,然後將香囊接過,仔細看了幾眼,方笑道:“難為小姐這樣的年紀,竟把針腳藏得這樣好,教十三娘自慚形愧了,更難得這一番心思,真叫一個巧字,多少手藝強過小姐的女孩兒,也比不得小姐的別出心裁。十三娘不才,願受小姐一杯茶。”
那中年婦人便奉了茶上來,華灼以手捧起,恭恭敬敬送到秋十三娘面前,等秋十三娘飲了,又跪下磕了三個頭,算是將這場拜師戲演完。
其實從一開始,華灼就知道,秋十三娘是不會拒絕當她的刺繡教習的,整個淮南府,她華灼算是最尊貴的名門貴女之一,能給自己做刺繡教習,對秋十三娘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教得好了,將來不知道多少富貴人家要爭相請她,可秋十三娘偏還要故作姿態,讓方氏帶著她親自上門,不過是自抬身價罷了,只要她的繡工真的好,方氏和華灼並不介意她這種行為。
於是,收徒茶喝過之後,按規矩,秋十三娘就贈了一方她親手繡的繡帕給華灼當禮物。華灼只看了一眼,就露出驚訝的神色,整張繡帕,渾然一體,看不出半個針腳,幾乎就像從織機上織出的錦繡圖案,比她做的香囊上所使用的隱藏針腳的方法,不知高明瞭多少。
方氏也看到了繡帕上的刺繡,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芒,然後道:“秋教習,日後小女就交給你了,她若不聽話,你只管跟我說,我必定要教訓她的。”
言下之意,就是雖然你是教習,但卻不能動我的女兒一根手指。
秋十三娘連忙欠身道:“小姐聰慧靈秀,乖巧可愛,定然一教就會。夫人,民女明日巳時前往府上,午時一刻離開,每隔兩日來一次,您看可行?”
“就這樣吧,你的束脩,依在齊府時的例,再加一成,逢年過節,應有的節禮一樣不少,先用一年,若教得好,來年再往上加三成,你意下如何?”
這個待遇算得上相當優厚了,秋十三娘哪有不願的,自是應下不疑。
第十八章 也石庵行
離開的時候,秋十三孃親自送了出門,知道方氏一行的下一個目的地是也石庵時,她便笑道:“這倒也巧,我也正要去庵中拜會圓慧師父,夫人若不介意,便請捎我一段路。”
方氏瞅了她一眼,心念一轉,就猜出秋十三娘是在投桃報李,自己給足了她面子,所以她現在要回報。秋十三娘是在也石庵的庵主圓慧師父的主持下皈依的,算起來,她就是圓慧師父的俗家弟子,而圓慧師父在淮南府名門望族的女眷中名望很高,不過方氏平日甚少禮佛,因此對圓慧師父也只是聞其名而未見其人。
秋十三娘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的回報就是是想將方氏引介給圓慧師父。以方氏的身份地位,要見圓慧師父自然不難,但是有人引介跟無人引介,受到的待遇卻絕對不同,以秋十三娘在家居士的身份,都敢在方氏面前拿喬,更何況圓慧師父是聲望德行極高的真正比丘尼。當年太祖皇帝橫刀立馬奪天下,身邊最重要的一位謀士就是個受過戒的出家人,立國之後,封為國師,自那以後,出家人的地位就一直很高,如果無人引介,方氏就是受到冷遇,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想通這一點,方氏不由得高看了秋十三娘一眼,這確實是一個心有玲瓏的女子,便笑著回道:“車廂裡還有地方,自然不多秋教習一人。”
於是馬車再次上路的時候,就多了兩個人,一個自然是秋十三娘,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穿著水綠小襖兒,因天氣冷,她裹了足足三層,整個人都顯得臃腫,雙手縮在袖子裡,一副怕冷怕到極點的模樣。
華灼看她縮手縮腳的模樣極是可憐,就把懷中的手爐遞給她,道:“把這個塞在懷裡捂一捂,就不冷了。”
少女眼睛一亮,似乎很想接過來,但是眼神兒瞄著秋十三娘,卻不敢伸手。
秋十三娘便代她先謝了一聲,然後道:“這是我的養女,隨我姓秋,名喚依兒,自來就怕冷,只是我想著,她本就不是千金貴體,寒門小戶的女兒,不能嬌慣了她,冷慣了,自然就不冷了,於是便不許她用手爐。小姐心善,這是好的,只是莫慣壞了她。”
秋依兒眼神一黯,充滿了失望。
熱臉貼上冷屁股,華灼訕訕地收回了手爐,再看一眼滿臉失望之色的秋依兒,不禁有些可憐起她來,想起上一世自己便是過得再慘,寒天裡一個手爐總還是有的。
想了想,她悄悄地拉了拉方氏的衣袖。
方氏看了她一眼,猜出女兒心中的想法,不由得一笑,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