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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根本沒有死。
但始終想不明白的是,以考古為畢生愛好的父親,怎麼會捲入所謂的叛國案件?那些人千里迢迢趕到異國追捕她,又是為了什麼?
號角聲在風中迴旋,葉姿深深呼吸,抬手抵著前額,再度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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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殯隊伍行進緩慢,葉姿的耳畔盡是悲慼的哭聲與沉重的號角聲,心情也隨之低落。過了許久,這隊伍才穿過上京城中,由北門而出,又行了一程,才到了落葬之地。
此地背倚綿亙丘巒,雖是寒冬,坡上松柏常青,極為肅穆。只不過原本寂靜之處此時早已候滿了各級官吏,遠遠望到送葬隊伍到來,官員們便依次作禮,靜待靈柩經過。
致禮之人在墓穴邊引著眾槓手落棺,北胤王站在一旁,默然無語。依照禮數,葉姿下了馬車,來到鳳羽所坐的乘輿邊。百官們還都是第一次見到從朔方回來的鳳羽,雖礙於場面不敢交談,但總是有意無意地往他這邊瞥視。
忽聽得遠處鼓樂隆隆,車馬轔轔,抬頭望去,旌旗飛揚,隆慶帝之鑾駕正朝此處而來。眾人皆俯首叩拜,但鳳羽卻無法下來,只能坐在乘輿上。北胤王瞥見此景,不禁壓低聲音訓斥身邊部屬:“速將公子扶下來!”
部屬急忙彎腰去到鳳羽身前,正待要將他架下乘輿,卻聽內侍揚聲道:“聖上口諭,蕭鳳羽不便跪拜,可以免禮。”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集中在鳳羽身上,他渾似不在意,北胤王替他應謝皇恩,臉色愈加低沉。
內侍開啟車門,隆慶帝緩步而下,耶律臻早已下馬侍立一旁,其後另有一人身著寬袖白袍,眉目低垂,卻正是朔方靖王。
北胤王一見此人便覺憤懣,隆慶帝上前一步,似是看出他的心意,道:“蕭愛卿,朔方靖王本是在昨日就要回國,聽聞世子今日落葬,便特意留下,要來此祭奠一番,也算是徹底化解了兩國的仇怨。”
北胤王朝靖王深深盯了一眼,低頭道:“多謝聖上親臨此地,也多謝靖王。”
隆慶帝見他雖還面帶抑鬱,但總算是沒有當面與靖王再起衝突,便頷首不語,由耶律臻與近侍陪同著走向前方。途經鳳羽身邊,隆慶帝停下腳步,細細打量其幾眼,道:“你就是鳳羽?”
鳳羽低首坐在乘輿之上,聽得詢問,竟未曾有所回答。眾人不由錯愕,北胤王眼含驚怒朝這邊望來,葉姿見狀急忙跪伏道:“正是鳳羽。”
“他自己為何不回應?”隆慶帝雙眉微蹙,盯著鳳羽。
“鳳羽性情內向,又久未親見聖上,心中惶恐,一時慌亂,還請聖上恕罪。”葉姿一邊說著,一邊以眼角餘光瞥掃身邊人,見他神情淡漠,心中慍意漸起,卻又不得不壓制下去。
北胤王亦上前告罪,隆慶帝這才移開目光,道:“既然這樣,北胤王回去後還要好好教導鳳羽。”
“臣謹遵聖命。”北胤王低聲應答。隆慶帝側目,隨口問道:“鳳盈的失魂症狀可有好轉?”
北胤王答道:“多謝聖上掛念,她現在只想起自己是如何受傷的,但其餘事情一概不記得。臣想等落葬之事完成後,請名醫為她療治,以期早日恢復。”
“也好,希望在鳳羽受封世子之時,鳳盈能有所好轉。”
北胤王剛要謝恩,卻忽聽身後傳來鳳羽冷澈的聲音。
“謝聖上隆恩,但還請收回聖命,臣無法承擔世子之名。”
北胤王一驚,隆慶帝本已前行,聞得此言忽而止步回頭。“為何這樣說?”他盯著鳳羽沉聲發問。
鳳羽眼睫低垂,視線落於自己雙腿,緩緩道:“臣既不能在沙場為國盡忠,又不能在朝堂替主分憂。世子之位,對於臣這樣的人來說,無非是空銜虛名,即便掛上爵位,又有何用?”
隆慶帝笑了一聲:“朕封你為北胤王世子的緣由,想必你心中清楚。你兄長並無子嗣留下,北胤王府不能無後。”
“即便封臣為世子,也未必能給北胤王府延續子嗣……”他話語未完,北胤王已按捺不住,低聲呵斥道,“休在聖上面前胡言亂語!”
鳳羽緊抿了唇,眼底流露一分寒意。耶律臻掃視他一眼,微笑道:“鳳羽怎會有這樣的想法?莫非是與北胤王之間意見不合,還未就此事商議好?”
北胤王只得道:“太子言重,臣近日裡忙於安排喪禮,與鳳羽見面不多,還未與他細談此事。”
隆慶帝面帶怒意:“此等大事,你怎可不放在心上?難道不屑於朕之封賞,還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有所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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