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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率的人…李佑無可奈何接過來,粗粗翻了一翻,心裡不停琢磨著說辭。
朱部郎看李佑停了手便問道:“如何?”
李佑沉吟片刻,“以吾觀之,大氣磅礴,氣勢雄渾,誠為名家也。”
這也不算馬屁,朱部郎的詩詞確實有點水平,算是走的豪放雄壯路子。
“與你相較如何?”
這可難答了,要李佑自認不如人,一是不願意,二是有拍馬水平太低的嫌疑。只得含糊道:“文無第一,部郎詩詞之道與下官各有不同,各有千秋,各有風騷,焉能斷定孰高孰低?便如李杜,又何能論高低?”
“正是此理!”朱部郎第三次擊案而贊,“以君觀之,為何他人卻道我不如你?”
問題一個比一個難答,要不是顧忌這個姓朱的有內涵,李佑早甩袖走人了。“論詩詞當看世風,不然猶如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如今世風新奇多變,在下詩詞亦是求新求奇,暗合世情。大人詩詞卻是堅守本格,正道滄桑,自然不如在下的受世人追捧。”
“妙論!”朱部郎不知道是第幾次拍案了。
真實原因是,唐宋把詩詞精華寫盡了,後面根本無法超越。李佑正經抄改的幾首都是後世不多的經典,朱部郎就算是一時風流也拘於時代,能敵得過幾位名家的合力?當然李佑不會傻到這麼說的。
“今日我做東請酒席,午間且隨我去,萬望不要推辭。”
李佑商議道:“白日有事,可否改於晚間?”
朱部郎笑道:“見有緣人心喜,當浮一大白,等不到晚間。”
“下官今日還得去太學…”
“那有什麼可去的,本官在部中主理學校事,誤不了你的!”
儀制司是禮部的最核心部門,掌禮文、貢舉、宗封、學校四項事務,聽朱大人的口氣他似乎是負責天下學校事務的那個官兒,當然也包括國子監。
對這個李佑很驚喜,可算與組織搭上線了,以後逃學翹課、考試舞弊有望。為了試探對方分量,又故意道:“下官還要去吏部、兵部兩尚書府送書信…”
朱部郎微微一愣,隨意擺手道:“晚一日不妨事,有本官面子,兩尚書不會計較!”
饒是李佑習慣了他說話直來直去,心裡也忍不住嘖嘖幾聲。京師果然藏龍臥虎,瞧這口氣,知道的是員外郎,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學士閣老在發言。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時有幾個人一齊進來辦事,也是登入入監的。李佑起身對朱部郎道:“不妨礙大人公務,下官先在外堂閒坐等候。”
李大人當然不會真去閒坐,他去前堂找小吏花錢打聽朱部郎背景了。
結果極其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原以為朱部郎是個沒什麼城府的勳貴後人,說不定有祖傳爵位在身,不然區區一個員外郎哪來的這般大模樣?還估計他因為文才不錯,中了科舉便跨行做文官。
然而真實情況更戲劇。朱部郎壓根就是個皇族中人,雖然血緣上已經很遠很遠了…更誇張的是,他還是個五年前皇榜上的一甲探花,堪稱是給整個皇家大大長臉的驕傲,天子見了也叫他一聲皇兄。
據說此人雖文采風流,但不奉奢華,出入輕車簡從,待人敢言仗義,在京城風評還可以,被稱讚有俠氣。
李佑羨慕嫉妒,遠親皇兄加上探花進士,在本朝真是超然一切的存在…雖然他為避嫌永遠當不了尚書和大學士。也難怪他對詩詞之事孜孜以求。'(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逢大匠材難用
第一百九十九章不逢大匠材難用
從小吏嘴中打聽出朱部郎的事蹟,李佑羨慕完畢,又有點糾結了…一開始他以為這位員外郎大人是勳貴出身,背後有公侯世家勢力,便存了jiāo結之心。如今得知朱部郎宗室身份,便感到十分ji肋了。'搜尋最新更新盡在shuhaige。'
細說這位朱部郎,別號放鶴,以宗室名列皇榜鼎甲,確實是本朝奇人。
萬曆年間,神宗皇帝有詔,奉國中尉以下宗室子弟可以參加科舉,算是給了沒有爵位的遠房親戚們一條出路,雖然這條出路無比艱難。一百年多年過去,也沒兩三個皇族宗親能在科場搏殺到最後,即便中了進士的那也是被大臣們嚴加提防的物件。
朱放鶴先生的探huā是皇族宗親在科舉中的最好成績,所以才說是皇家臉面。他參加景和二年大比時,天子只有十歲,卻甚是聰慧,看了殿試名錄後對這奮有為的遠房親戚很欣賞,要點他為狀元,結果被大臣們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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