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部分(第3/4 頁)
俗語道,財帛動人心,更何況這還是天大之功,若有機會,誰不想插一手?李佑捫心自問,若自家手下有人立了這樣的大功,他也得想法子去蹭一蹭,當然不能像楊巡撫這般吃相難看。
險些被楊巡撫唬住了,李佑恍然大悟後心裡自言自語道。按說以他的心理素質不該如此的,但他自己過於患得患失,失去了平常心,所以導致方才失了方寸。
李大人不禁猜測,下面楊巡撫大概會趁他灰心喪氣時候,丟擲點甜棗來安撫他罷,這種手法太老套了。
果然,又聽到楊巡撫說:“你的辛勞,我也是看在眼中的。本官將上奏朝廷為你…”
看穿了對方套路,李大人不再懊惱,思路豁然開朗。忍不住打斷了巡撫大人,“之前下官聽說過,當年為了減輕洪澤湖北端水勢,曾經決高家堰南段分洪,蓋因洪澤湖東岸地勢水勢相同,水流傳導極快。而祖陵位於洪澤湖最西南端狹窄的淮河邊上,與高家堰相隔百十里水面,所以效果不會體現的那麼迅速罷?焉有高家堰決堤而祖陵水位應聲而降的道理?所以祖陵乃是洪峰自行過境消退,與你高家堰決口無關!不過其後再未有高水位,倒是高家堰決口的功勞。”
李佑這段時間惡補了不少水情知識,編也能編出點道理。上午東岸決口分洪,中午百十里外的祖陵水位就開始因此下降了,說起來確實有些快的可疑,當然他沒有資料實證來反駁。
楊巡撫看到李佑不給面子,面含慍色道:“強詞奪理!你說無關就無關?”當然,楊大人也拿不出資料來證實。
他們兩人看起來很幼稚的爭辯絕非閒得無聊,他們都知道,十五日的這波洪峰是今年汛期中祖陵遇到的最大威脅,堪稱是關鍵,是整個護陵功勞中最核心的一點。
如果洪峰水位確實因為高家堰決口而下降,那功勞顯然就是巡撫的;如果洪峰水位是在李佑拼死防守下,同時感動了祖宗神明庇佑而安然過境,那功勞就是李大人的了。
關於這點,雙方都是空對空,誰也沒有資料實證。以這年頭的技術水準,還真沒法分辨出十五日的大洪峰到底是為什麼消退掉的,確實是一筆糊塗賬!
右副都御使、總理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管河道楊負楊大人略一思索,也不在洪峰問題上糾纏,另闢蹊徑道:“三年內,我保舉你升為知府!”
李佑用冷哼當場否了。
護陵功勞可遇不可求,這輩子大概就這一次。李大人夜間興奮的睡不著時,也曾暗暗揣摩過,這功勞怎麼也得相當於率兵平叛。封個軍功類伯爵有點奢望,但起碼可以給子孫搞來世襲罔替正三品指揮使罷,還得是錦衣衛的,至於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什麼的也不能少,低於這個檔次朝廷就沒臉拿出手的。
相比之下,一個知府差得遠了,就算沒有巡撫保舉,自己遲早也能做到四品,這點信心李佑還是有的。
李大人終不肯老實相讓,雙方最終不歡而散,楊巡撫連盱眙縣的洗塵宴都拒絕了。
出了縣公館,李佑忽然猛拍腦門。方才利慾薰心的一激動,說話太不客氣了,忘了他是巡撫啊!不是巡檢也不是知府!
自己這官做得,到地方上任半年,把知府、鹽運使、巡撫全都得罪了,為什麼會這樣?
對此李大人在路上很認真的進行了反思,得出了一個結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太出色了所以總有人跳出來作對,不遭人妒是庸才。
不過令他回想起來很納悶的是,這個巡撫為何如此沒品?一個坐鎮一方的封疆大吏,和他一個小小六品爭功打嘴仗,不嫌丟份掉價麼?其中必有緣由,只是一時想不到。
其實說起來,李大人自從到了地方,心態和正常地方官很不一樣。若說根據與上司的關係來分類,本朝地方官或者說官員大概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庸俗型的官員,交結上司是根深蒂固的習慣,事事想著討好巴結上司,毫無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第二類是普通型的官員,不會刻意去巴結上司,但至少會注意不要得罪上司,做事講究一定技巧。
第三類是強項型的官員,按照自己的原則我行我素,不會被上司態度所左右,甚至會為了表現自己刻意做出剛直舉動。
那麼以李佑目前的狀態是那一種?可以說他不是上面三類中的任何一類,他就是特立獨行的第四種。
以他的背景和資歷空降下去,在地方底氣太足了,別的地方官即使是正牌進士出身,有恩師有同窗有關係網,但誰又能像他明裡暗裡通了不止一根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