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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廷推的大臣多達四五十,沒有人能夠全部控制。但很多大臣沒什麼立場,就是看風向隨大流不得罪人。晏尚書此時站出來。便為的是展示自我。
當然,晏尚書也不是沒有對手,朝廷重臣中另一個呼聲很高的入閣人選是李佑的老前輩、兵部大司馬盧尚書。
前文介紹過,盧尚書自十六歲中進士,又經館選庶吉士,任官時間多達四十五年,這份年資無以倫比,確實足以傲視群臣。
朝中只有六十九歲的彭閣老差不多可以與盧尚書比一比做官時間,但仍稍遜一籌。又如另一個大學士袁閣老,雖然比盧尚書年長四歲,但是中進士卻比盧尚書晚了十年,在盧尚書眼裡只能算後輩。
但盧尚書也有短板,他從刑部主事起家,因事得罪了前代的前代首輔,外放歷經州、府、道蹉跎十幾年,一直熬死那位首輔後才漸漸出了頭。先後在工部做到了侍郎、尚書,最後遷為兵部尚書。
部與部之間品級一樣,但地位仍有高低,自古以來便有種種分法,時常有上三部下三部的說法。但近些年大體上可以分為三個檔次,吏部戶部為第一流;禮部兵部為第二流,但這兩個部經常不服氣戶部;至於刑部和工部,就是萬年的第三流。
在大明官場規則中,尚書遷尚書也是不同的。工部尚書遷別的尚書當然是升官,但要從吏部天官變成其他尚書,那就是貶職。
從盧尚書的履歷可以看出,他歷經刑部、工部、兵部,但沒有吏部、戶部這兩個一流大部的歷練。兵部雖然比刑部、工部重,但仍輕於吏部、戶部,所以從這點來看,盧大司馬是不如晏大司徒的。
其實按照和稀泥的慣例,晏尚書入閣,盧尚書遷戶部尚書,該是最皆大歡喜的結局,也是動盪最小的方案。不過在朝堂中,尤其是人事問題上,千萬不要有理所當然應該如此的想法,塵埃未落定之前,答案永遠是未知數。
話扯遠了,卻說在文華殿中,李佑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晏尚書幾眼。不得不承認,這位晏尚書年輕時大約也是個美男子,此刻站在那裡侃侃而談風度翩翩,所說出來的意思也很讓殿內大臣中聽——
本來朝廷讓你李佑主審此案,就為了讓你擔起責任,天下沒有白吃的飯。你卻在這裡模稜兩可,要讓大家一起陪你為難嗎?
不過在李佑心裡,想起了一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你晏大司徒以為本官將此案拖延至今,是為的誰?
等晏尚書發完言,李佑笑了笑,重新開口道:“御前廷鞫,本官主審,涉及刑名,三法司諸公都尚未說話,晏司徒身為戶部尚書卻搶先出面,居心何在!”
這話十分刺耳,晏尚書忽然覺得,想在李佑面前出風頭是個錯誤,純粹找不自在,那李佑根本不是親友,沒有配合自己的義務。其實不配合也無所謂,但李佑是出了名的不省油燈,如果耍點花招,反而可能要得不償失。
今天面對入閣契機,忍不住衝動了…晏尚書默默反省道。果不其然,聽見李佑忽然又做醒悟狀,高聲道:“在下記起來了,你戶部該管天下鹽政,莫非晏司徒對兩淮餘鹽案感到心虛麼?”
此言一出,文華殿中氣氛陡然微妙起來。無數次經驗表明,李佑很時候看似說話極其不著調,像是年輕氣盛或者信口開河一般,其實都含有深意和後手。
眾人都很明白,李僉憲這一句,可是將晏尚書頂的有苦難言。
那晏尚書的本意,只是廷推前亮亮相,暗示自己眾望所歸,但這個理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無法宣之於口當做理由坦然說出來。
既然真實的理由無法講,那李佑隨口一句戶部心虛了,便將晏尚書堵得無法自圓其說。
如同當頭棒喝,晏尚書認識到,在當上閣老之前,他的身份還是戶部尚書…入閣熱門候選人的身份不能當飯吃。
不過晏尚書今日面臨大事,自然不好氣急敗壞的與李佑爭辯。彭閣老便出來解圍,對李佑道:“李大人休得顧左右而言他,還請速速結案奏請聖裁!”
李佑當即反駁道:“閣老此語失之偏頗,審案就是辨疑,有疑為何不問?”
“老夫何曾說過有疑不問?案犯在殿門裡,李大人儘可去問。”彭閣老指著殿門處三個人犯冷冷道。
彭閣老不信姓丁的膽敢胡亂攀扯戶部,也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再問下去八成還是捅出魏國公和南京鎮守中官來,李佑不怕麻煩就去儘管去問,狗咬狗是最好不過的。
李佑轉身走了幾步,來到丁前運使身前,“你恩師文正公高風亮節,扶持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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