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嘆了口氣,任豐走到了一個缸邊。
這缸是特地為這風雞買的,看著不大,卻是要比那罈子的容量大上許多。
缸裡壓著一塊大石頭,可以看到大石頭之下露出的雞身、雞爪……
任豐撩起了棉袍的袖子便要去搬那塊石頭。
這石頭上手粗糲冷硬最重要的是十分的沉,加上是冬天,任豐使了渾身的力氣,那手都要被那石頭的稜角磨出血來了。那石頭卻是分毫未動。
鬆開了手,任豐吐了口白氣,這石頭當初是遊俠搬上去的。記得那傢伙還問為什麼要在雞上壓石頭,甚至嫌石頭髒。
現在想來……任豐的心頭一滯,又想到了那個背信棄義的傢伙了。任豐的嘴角牽了抹苦笑,看著那石頭,便要再次伸手。
“我來吧!”淳瑜剛洗漱好從屋外走進來,便見少年對著那缸裡的石頭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恍惚看見少年臉上又露出那樣的笑容。淳瑜知道,他又想到了那個男人。
任豐扭過頭,他的雙手還是大張著一副要搬石頭的模樣,見身後的淳瑜,便也沒說什麼已經讓開位置。
那石頭確實很沉,不過淳瑜雖沒有遊俠那般的內力,好在還能搬得動。
在搬石頭的時候淳瑜便已經問道那種透著酒香的調料味。
因為這缸一直放在出風口,所以雖然在屋子裡,但是味道也不算濃。現在靠近了,淳瑜才發現,這缸裡的味道,伴著肉香、酒香以及不知名的調料香,想到那日遊俠流口水的模樣……他忽然發現,可以理解。
待得石頭搬走,任豐朝著缸裡看了看,那被胸腹間切開完全呈板鴨狀的雞被大石壓得很實,很扁。應當是已經入味了。製作風雞的過程其實不算複雜,先處理了雞,剖開胸脯,挖了內臟,洗淨抹上鹽、蔥姜、茴香、胡椒,而後最重要的是酒,這酒不是料酒,要白酒,越醇濃度越高愈好。好在這李家村幾乎是要什麼沒什麼,但是這白酒卻是釀得不錯,甘冽清香,所以這雞,任豐光用想也知道,定然會好吃。
“把雞掛到外面的晾衣杆上。”任豐如此說著,已經伸手進缸裡拎了兩隻雞出來了。
因為這雞身上還有調味料,湯湯水水的,他不得不在缸口停留待得這汁水流得差不多了才能往外走。他可不想待會兒屋裡到處都是味兒,雖然似乎也是難以避免了的。
淳瑜跟在他之後,照做。
這雞在醃之前,任豐便在每隻雞的脖子上纏上了布條,這便是為了掛起來,風乾。所謂的風雞也便是這樣得名的。
為了做這一次的風雞,任豐是下了血本的,整整十隻雞,完全有違平日裡任豐對於那些雞的‘珍愛’。任豐殺雞殺到手軟,那雞血也收好了不少,已經燉好了,一塊一塊的養在水中,裝了一個陶土盆三個大碗。只是任豐家那兒年節有習俗,不能見血,這雞鴨豬都是年節之前宰好的,任豐也隨了自家的習俗,反正天涼不容易壞,便準備過了這年節再吃,便是日日換水有些麻煩而已。
將一隻只的雞掛在了原本的曬衣杆上,自然絕對稱不上賞心悅目,但是在任豐的眼中,那無疑是他的勞動成果,是極有成就感的。
“小嵐啊,你這又是什麼新菜啊?這醃雞怎麼這麼像?”李嬸手裡拿著簸籮,簸籮裡都是臘肉條。
“是風雞,趕明兒曬香了給您送半隻過去,給您嚐嚐鮮。”任豐笑著說道。
李嬸立刻臉露笑意道,“這怎麼好意思,這一年咱們家可是吃了你不少雞了。”
任豐也笑,“這雞養著不就是為了吃嗎?”
李嬸點了點頭,隨後那小眼睛在曬衣杆上晃了一圈便道,“這做這麼多是要去賣?”
任豐搖了搖頭,“這風雞能放很久,咱自己吃,不賣。”在任風家鄉這也是習俗,賣年菜那是不吉祥的。
李嬸復又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眼任豐家的院子,只看見淳瑜對著沾滿調料的手蹙眉,便問道,“遊公子出門了?咋不在啊?”
任豐一愣,他身後的淳瑜也是一愣。顯然他們到此時才想到,遊俠可是李嬸看上的準女婿。
任豐臉露尷尬,良久才道,“他,走了。”
這次換李嬸愣了,像是一驚,聲音立刻拔高,“走了?”
任豐點頭,臉有些僵了。
“還回來嗎?”她家小翠可是已經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她還打算著今年就把這婚事定下,這怎麼走了?立時李嬸的胖臉滿是糾結。
“可能回來,可能不會來,呵呵。”任豐乾笑著道,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