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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我願意做的,若不是母親的要求,我還樂意一個人到鄉下找片空地種梅花。最好還在閣樓周圍種一圈果樹,等到成熟的季節就在果園裡漫步。
我一想到這裡就特別興奮,於是掀了被子就去冷香園找小翼。
天氣已經開始轉暖,冷香園的梅花都謝了,長出綠色的樹葉,在淡淡月光下蒙上了一層清輝。我徑直朝小翼的房間走去,那裡還亮著燈,他總是睡得很晚。
小翼的屋子裡傳來低低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卻不是他。我疑惑了,小翼什麼時候交了新朋友?沒有叫他的名字,放輕的腳步,慢慢地湊到房門外。那聲音壓得太低,不管我怎麼豎起耳朵,也只能隱約聽到“小姐……將軍……那丫頭……行動趁早。”
心裡無緣無故有些不安,正要轉身離開,卻發現前方不遠處靜靜站在廊口,一言不發盯著我的柔姨。印象裡的柔姨跟她的名字一樣溫婉柔和,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子,總是對著小翼和我微笑。可是,那天的她,眼神冷冷的,看著我的時候不像在看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許是我看錯了吧!我眨了眨眼睛,再睜眼時面前卻沒有人。小翼的房門“蓬——”地一聲開了,一陣強大的氣流朝我襲來,我甚至來不及叫出一聲,眼前就黑了。
第二天醒來時仍在自己的床上,我起身,胸口一陣洶湧,人又重重地倒了下去。鏡子裡的我臉色蒼白,我知道這是身受內傷的表現。這麼說的話,昨天晚上就不是我在做夢了。我想起柔姨冰冷決絕的眼神,從頭寒到腳。
我病了,高燒三天不止。母親日日夜夜守在我身邊,可是我卻連眼睛都睜不開。我雙眼緊閉,兩拳緊握,牙關緊咬,藥石不進。
第三天,我聽見母親在我床頭盈盈哭泣。有多少年沒有聽過她哭了?彷彿還是六歲以前躺在她懷裡時的記憶。心又漸漸軟了,手也放開了。
第二天我醒來,對母親說,“娘,我餓了。”母親憔悴的臉像被注入了青春活力,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晚上小翼偷偷來看我。幾天不見,他也瘦得厲害,兩隻眼睛像熟透的桃子,又紅又腫。我說:“小翼,你是不是哭過了?”
“對不起。”他拉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肩頭,“我竟然保護不了你。”我看不見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在哽咽。我靜靜地靠著他,不說一句話,直到他離開。
我沒有問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柔姨仍像往常一樣溫柔慈祥,看著我們的眼神還是那麼安詳。只不過,有的時候,在小翼看不到的角落,我感受到一絲絲寒意。
我跟小翼說我想去鄉下種梅花,他笑。然後很認真地想了想,嚴肅地回答說:“你拋得下你娘嗎?”
我說,“我把娘接過去好不好。”
他大笑。“你母親和你一起種梅花?”好像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扭頭不理他。
過了很久,他說道:“齊州灄谷有一片梅花林,以後就去那裡好不好。”
第四十二回
二十二
從飛性子急躁,回頭收拾了東西馬上就啟程回邢城,臨走前猶豫著問流雲為何不與他同行。流雲苦笑一聲,捋捋一直垂到腰間的長髮,沒有說話。從飛心中微動,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流雲是個女子,於情於理,莊家家主之位都輪不到她,若是被莊家人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那莊翼繼任之事便無任何懸念。別說報仇,說不定連禾雅郡主也會為人譴責。想通了這一點,從飛心裡又擔心起來,流雲今年已經十九歲,不管是在邢城還是在大興,都過了最佳婚配的年紀,所幸是這麼一鬧漏了身份,否則,難道要終身不嫁?
懷著一肚子牽掛送走了從飛,流雲才回了西寧寺,趕在陸子澹喝藥前重新煎了一副。許是陸子澹跟他們說過什麼,風雷電不再多嘴問她去了何處,只是望著她的眼神十分複雜古怪,欲言又止。流雲見他們不說,也不主動去問,免得聽了些不該聽的話,心裡頭再糾煩不休。
傍晚一直伺候陸子澹喝完藥,又同往常一般陪著說了些話,這才理好他的被子,準備出門。走到門口又聽到身後陸子澹柔聲低呼,轉過頭一看,他仍斜斜地靠在床頭,手裡握著本《論語》,抬眼撞見流雲的眼睛,稍稍一愣,彷彿不曾想到她會轉身,停頓了幾秒,才恍然道:“哦,有個東西送你。”
枕頭底下淘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木質的刀鞘,上頭刷了層清漆,隱隱可見雕刻得十分樸實的花紋。把手上不知用什麼刻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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