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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前事,我便知曉,自己這身子,是配不上王爺的。可是我愛王爺,我不願看著王爺因為失去摯愛,永遠痛苦下去。所以我才賴著臉,要永遠留在王爺身邊。可是,可是王爺竟然懷疑臣妾嗎?如若是這樣……”
伊冷雪抬眸望著夜無煙,眸底含著一絲幽怨,兩行珠淚順著臉頰滑落,而唇角,卻有鮮血流下。
夜無煙一驚,鳳眸一眯,上前一步,扼住了伊冷雪的下巴。但見她唇內一片血紅,很顯然,是咬了舌。
夜無煙眸光一深,狠狠掬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再發力。
“來人!請狂醫。”夜無煙沉聲命令道。
侯在門外的侍女見狀,慌慌張張地前去請雲輕狂。其實府內是有其他醫者的,不過,近段日子,春水樓無事,而夜無煙的受傷還不曾好,是以雲輕狂便以狂醫的名義賴在了府裡。
不一會兒,雲輕狂便揹著藥囊,疾步走了進來。原本唇邊是掛著笑意的,看到伊冷雪的那一瞬,笑意凝住。他趨步上前,檢視了伊冷雪的傷勢。
“怎麼樣?”夜無煙凝眉道。
“幸好制止的及時,否則……”他搖搖頭,“不過,眼下,傷情依然兇險,我只能盡力。”
夜無煙從未聽過雲輕狂說過“只能盡力”這樣的話語,但凡有四五分的把握,雲輕狂也不會這麼說。
他低嘆一聲,緩步走到外室,在椅子上坐下。
她竟然咬舌自盡,以示自己的清白。
他或許是真的冤枉她了!
過了半個時辰,雲輕狂才滿臉疲憊地走了出來,道:“王爺,傷處已然敷藥,病者尚在昏迷。如若能安然醒來,這條命便可保住了。”
夜無煙一臉沉靜地揮了揮手,雲輕狂識趣地退了下去。
夜無煙緩步走到內室,床榻上,伊冷雪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唇角淌血,兩腮浮腫。
“你們都下去吧。”夜無煙屏退侍女,在床榻一側的臥榻上坐下。
他撫額沉思,心底滿是歉疚。
不能不說,伊冷雪今日一切,和他,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的。
當日,瑟瑟一曲《國風》,終結了伊冷雪在北魯國的神化地位。雖然最後可汗恩賜,許她暫代祭司一年,但是,北魯國的人們對她,再不是那般崇敬。人人都知,她只是暫代的,並非真正的祭司。
瑟瑟當日被赫連霸天非禮,事後,他派人將赫連霸天一頓毒打,但是,卻不想赫連霸天竟然猜到了是他指使人出的手。他知曉他戀慕伊冷雪,便將她強暴了。
如若她還是那個人人尊崇的祭司,赫連霸天縱然再過迷戀她,他斷不敢這麼玷汙她的。
如若不是他一廂情願地要她做不成祭司,這些事情,或許都不會發生,伊冷雪也不會落入到今日這般境地,或許依舊在做那個人人敬仰的祭司。
做祭司時,她被人們崇拜,一旦身破,北魯國子民都認為她玷汙了神佛。讓她飲鴆毒,把她丟在柴堆上,火刑祭天。
他將她從火刑場上救了出來,原本想為她覓個安身之處,讓她平平安安度完殘生。
卻不想,她竟然懷了赫連霸天的孩子。更想不到的是,對於赫連霸天強暴祭司之事,北魯國可汗震怒,一杯毒酒,賜死了赫連霸天。連自己的兒子都賜死了,又怎會饒過她?
她在這個世上,再無立足之地,除非他能給她一個名分,一個讓北魯國不敢輕易動她的名分。
此事,他從未向瑟瑟解釋,當日在祭天大會,是他求她去奏的《國風》,但是,她若知曉,她演奏的《國風》,最終害了一個人。她心底,一定會難過至極。而以她的性子,縱然再愛她,也斷不會再阻了伊冷雪的幸福,勢必會棄他而去。
是以,他不敢向她解釋。可是,他不曾料到,自己這樣的隱瞞,造成了這般悽慘的結局,是他,害了瑟瑟。
也是他,害了伊冷雪。
冬日的夜很長,夜無煙在榻上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伊冷雪甦醒了過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夜無煙緩步上前,她口疾未好,不能說話,只用一雙清眸悲哀地凝視著夜無煙。
夜無煙握住她清涼的手,低聲道:“你,好好養傷。”言罷,自己緩步從室內走了出來。
連日的大雪已經停了,天色終於放晴。
夜無煙踩著積雪,來到書房。
鳳眠早已起身,正在夜無煙的書房內望著他那幅畫出神。
“鳳眠,隨我到東海一趟。”夜無煙定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