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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朗月今日未著面具,卻不料在這樣的情形下遇見駱小遠,實在殺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錯開眼去看那當初不過是個跑腿的如今卻已晉升為御前總管的李公公,不由嗤笑一聲。所謂的物是人非,想來說的就是這種情形。看來,十年的時間,的確是太長太長了。
他撐著下巴笑得詭異,不經意地撇開臉卻看見駱小遠在那兀自揉著腿,而嘴中似乎還在唸叨著什麼。眉頭皺了皺,再看向那喝茶的太監,心想:他那肚子裡的茶也該喝飽了吧?
大手一揮,一道去勢不猛的光束向李公公彈去,憑空一閃而逝,那太監終於晃了晃,放下了茶杯,讓地上跪著的眾人皆擦了擦汗,鬆了口氣。只見那李公公面色慘白,捂著肚子,盯著烏紗帽直晃的縣太爺,氣若游絲地擠出一句話:“茅廁……茅廁在哪裡?”
所有跪著的人無一不嘴角抽搐。
之後,看著縣太爺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給那李公公指引去茅廁的路時,駱小遠就不厚道地笑了起來。這應該是鬼子大人搞的鬼吧?她笑著抬頭去搜尋那道墨色身影,神情突地一滯,那截橫樑上早已人去樓空,正孤零零地架在半空,哪見半點人影。
她想了想,朝著童凌道:“我看那李公公喝了不少茶,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個人問題,我肚子也有些疼,先出去一會兒。”說吧,她不等童凌回答便躬起腰,偷偷地從後門溜了出來,只聽童凌在身後低聲囑咐:“快去快回啊!”
衙門裡頭回廊走道頗多,但綠化做得卻不甚好,偶爾在轉角月洞門口才能瞧見兩株芭蕉,故而這不大的地方也沒什麼藏匿之處。駱小遠追出來環顧了番,四周皆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她不禁有些氣惱,失望地轉身回去。
“你在找我?”身後傳來一陣輕笑。
駱小遠猛的回頭。卻見她要找的那個人正手執柳枝,懶懶地靠在迴廊木柱上,那系在腰邊的前袍已垂了下來,一襲墨衫顯得他愈發身長玉立,氣質翩然。
似是被突然撞見,她竟有些侷促,偏過臉道:“你怎知我是在找你?”
“既不是找我,那我便走了。”他轉過身,作勢要走。
“等等!等等!”駱小遠臉皮素來寬厚,也顧不得面子問題,跑上前攔住對方,笑得十分恭維諂媚,“可不就是找你嘛。你給那太監施了什麼法術?倒有些意思,害得他不停喝茶,再喝下去恐怕肚子都會脹破了。你與那太監有仇?”
可他卻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笑得揶揄:“你找我只是為了問這個?”
駱小遠垂下腦袋,踮起一隻腳在地上畫圈圈。她追出來自然不是為了關心那個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李公公,只是對著這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妖孽大人,她實在是有些緊張,話到嘴邊竟像打了無數結似的哽在喉口。直到腳下的圈足足畫了十個,她才輕聲道:“我……我是來謝謝你的。雖然那顆續元丹沒有救得成刑姑娘,可我知道那是救命的寶貝,你這樣送給我,說明你的心腸不壞。”或許是想起了那個臨到死也未能完成心願的刑姑娘,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想起什麼,她又抬起頭問,“他們好嗎?我是說刑姑娘和墨涼,還有、還有那個孩子……”
“他們很好,你毋庸擔心。”他輕撫柳葉,略顯削瘦的臉玉雕似的泛著瑩潤的光澤,笑意吟吟,“就只是為了這個?還有什麼別的要說嗎?”
駱小遠有些無語。她明明每次都把話題繞遠了,怎麼眼前這個傢伙總是又繞回來?非逼著她說她就是貪圖美色,想再看一看這個救命恩人嗎?她抿了抿嘴角,反問道:“你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麼又要回來?”
居然被她反將了一軍。段朗月失笑:“我就是回來看看那個讓我劫獄又害我受罰的人如今是不是已然忘記了我,這個理由可滿意?”
駱小遠怔了怔,巴掌大的小臉頓時皺在一塊,急道:“你受罰了?受什麼罰了?是那個鬼爺爺罰你的嗎?到底傷在哪了?”一番關切之意表露無遺的話脫口而出,險些咬碎了自己的舌頭。
段朗月被她面上的焦急之色怔在當場,片刻後方緩過神來,臉上的笑意盎然,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尚後知後覺的駱小遠。他沉著嗓子,低低的誘惑她:“怎麼,你關心我?”
他的臉慢慢慢慢地靠近,直到兩顆發亮的眼珠子已經湊到眼前,駱小遠才恍然發覺氣氛變得有些曖昧不明。她乾笑兩下,退開一步,清了清嗓子道:“我當然關心你,你是為了我才受罰,我又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你若哪裡傷著了告訴我一聲,這看病買藥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