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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下的馬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快樂,開始不安分地在原地動了幾下腿,悠悠長鳴了一聲。
突然,段朗月朝著駱小遠的眼睛狠狠地吹了一口氣。駱小遠“啊”的一聲捂住眼睛,頓覺眼睛一陣難受,大罵道:“段朗月,你想謀財害命嗎?”
段朗月笑著戳了戳她的臉,“眼睛還疼嗎?”
駱小遠緩緩睜開眼,雖說還有些難受,可已沒有沙子迷眼時的刺痛。她又眨了兩下,確定道:“不疼了。”
段朗月又拉過韁繩扯了扯,身下的馬繼續朝前行去。他突然開口道:“有時候下定決心會比你想象中的要容易。長痛不如短痛,說的便是這個道理。你明白嗎?”所以,趕緊割捨你對你那個寶貝師父的感情,投入我的懷抱吧。
駱小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段朗月很滿意。
她又說:“你是說下次沙子迷眼睛時要狠狠用力地吹眼睛嗎?”她一點也不想聽懂對方的潛臺詞。
“……”他很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次駱小遠十分滿意。
黃毛
張一甲等人的案子依然沒有頭緒,而嬰孩的事件也似乎沒有結束。
第九個孩子死了,而且是同樣的死法。
屋外還回響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聲一聲,肝腸寸斷。之前的八個孩子的死狀駱小遠並沒有看到,而這次卻看得分明,遠比她所能想象到是更加殘忍。她扶著搖籃想吐,本守在屋外的段朗月見狀趕緊進來扶著她。童凌雖然對非衙門中人出現在案發現場十分不滿,但看到駱小遠的模樣也不多說什麼,只好耐下心來等她恢復狀態。
段朗月環視了下屋內的情況,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有妖氣。”駱小遠嘔吐完畢後萬般艱難地吐出一句。
童凌聲音提高了些:“你是說有妖怪吃了這些嬰孩?不是鬼?”
段朗月笑得有些譏誚:“鬼只愛吃元寶蠟燭,人肉有何好吃的?”
童凌不滿他插嘴,眉頭緊皺:“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段朗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駱小遠看了段朗月一眼,又繼續說道:“我的確沒有聞到任何陰冷的氣息,倒是有股怪怪的臊味,我雖未捉過妖,但我師父倒向我提起過。我敢肯定這作案的必定是隻妖,只是是什麼妖怪,我現在還不曉得。”
段朗月趁他們交談的片刻又向搖籃邊挪動了幾分,側眼瞥過那散亂在襁褓中的骨頭,他突然眼眸一眯,想要伸手去取些什麼。
“住手!你要幹什麼?”童凌見狀大吃一驚,赫然大吼一聲,快速拔出刀鞘中的官刀,直直掃向對方的脖子。然而在駱小遠尚來不及阻止時,便見段朗月只不過以看似很慢的動作輕微後移了一步就躲過了那把銀光閃閃的大刀,神情淡然,似是方才揮來的不是刀,不過是一片輕巧的羽毛。
童凌著實驚了一驚。他也未想過真的要取他的性命,以他用刀多年的功力,那把刀只會剛好落在對方的肩頭,除了有可能會掃下幾縷頭髮外,根本傷不了對方絲毫。但也恰恰是他引以為豪的刀法,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這麼輕而易舉地躲開他手下的刀,而且看似很慢,實則快得不可思議,好像這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時間都盡數掌握在他的手中。
段朗月繼續伸手朝搖籃裡探取,再抬起手時,指間已夾了些什麼東西。他走到駱小遠身旁,獻寶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得得意:“你看這是什麼。”
他的指間夾著幾根黃色的毛髮。
很顯然,這幾根毛髮與作案的妖怪有關。
駱小遠輕瞥童凌一聲不敢說話,童凌微微轉過頭,輕咳一聲以示尷尬:“那個……對不起。”
段朗月淡然道:“我不同蠻不講理之人計較。”
童凌頓時又有舉刀砍人的衝動……
指縫太寬,時間太瘦,轉眼又是數十日過去。手頭上的幾個案子還未破完,又有新的案子冒出來。駱小遠甚至想跑去陰曹地府問問黑白無常兩位大哥是不是偷懶不出勤?怎麼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些魑魅魍魎跑出來犯事,害得她不得安生。
然忙雖忙,她倒也未至於忘了那隻暗暗跟她慪氣的狐狸。但每每夜歸回衙門之際,不是見它睡著,便是還未歸來。一夜,正捧著那幾撮從嬰床中尋到的黃毛在燈下細瞧,突聞窗外一聲輕響,她撥開窗戶一看,白影略一閃過,那本空空蕩蕩的狐狸窩中赫然出現了華心。
她拉開嘴角,熱情搖手,卻不料那隻死狐狸只是將將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