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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髯大漢身量甚高,這一撞就如生出一陣疾風,卻見瑤光衣帶招搖竟不被吹動,說不出的柔綿宛轉,側頭翩然一笑,只道:“這位兄臺從未見過。”
“你們崑崙吃飽了飯,成日躲在西域修仙,自然沒見過我”,那黑髯大漢見他神態篤定,心裡更是火起:“你擋著路做什麼?休想我與你請安!”說著撞開眾人閃到一邊,悶聲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瑤光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與沈秋水拱手道別,轉身和那黑髯大漢擦肩而過,施然返回崑崙派的座位,坐在姬燕歌的身邊。
過了片刻,忽見方才那黑髯大漢用手緊緊扼住自己的脖子,扔下腰間佩劍,時而倒立,時而舞劍,過了一會兒,竟“撲通”一聲跪落在地上,咧嘴哈哈大笑:“天地玄黃,蔣沈韓楊。請安,哈哈,請安嘍!哈哈哈哈!”聽他言語行止,如痴似癲,竟像已經瘋了。
在場眾人無不駭然作色:只因這黑髯客說“休想與你請安”,瑤光在談笑之間不著痕跡,就讓他請安給眾人看。不免有人心道:如此厲害,不知是法術還是妖術,但見瑤光玉面風流,卻不敢亂說亂猜。
就這樣過了兩個時辰,觀戰的眾人看著臺上劇鬥卻哈欠連天,帶來的乾糧肉乾也已吃了不少,正當酒足飯飽之際,忽聽臺上有個蒼老聲音道:“羅浮山門下,請教請教南海劍派的高招!”
南海劍派已是江湖中一二流的門派,羅浮山又是頗高明的修道洞天,眾人一聽,便知比武形勢愈演愈烈,立時來了精神。
南海劍派的高夕海已過了中年,長得瘦高,眼神一掃臺下,驀地生出凌厲之意,手中長劍名作“月隱”,舞劍時如月華在天、隱沒閃現。眾人反觀羅浮山那一方,對手卻是一個乾癟的小老頭,絲毫沒有修道之人的仙風道骨,不由大失所望。
高夕海自知不可輕敵,仍是握劍向他行了一禮,道:“在下高夕海,還未請教老前輩尊姓大名?”那老頭年紀雖大,到底精神矍鑠,笑呵呵地道:“你叫我李老兒吧。”說話時已經發劍先攻。
高夕海的劍招四平八穩,一柄長劍本不易防守,然他心思精明沉穩,一連十幾招過去,也未顯出破綻,逐漸地開始守中有攻,令對手難以取勝。卻見那李老頭上竄下跳得不亦樂乎,手中一柄短劍宛如藤蔓,又似靈蛇,一招一式逼得極緊。
兩人又過了幾招,氣息、步調幾乎同步,待七八招後,人群裡有人叫起來:“亂了,亂了!”只見高夕海的劍稍稍出慢了一步,李老兒手中短劍已像遊蛇一般猛然竄至,破了他的劍法。
高夕海手腕一轉,反手兩劍身形後退,李老兒腳下輕功也比他快了一步,搶上前挑開月隱劍,道:“高兄弟,承讓,承讓!”
眾人無不拍手叫好,心道:這李老兒倒很有幾招。許多武功不如他的弟子便心想:這老頭雖然有幾分厲害,總有前輩能打他得過。
等那李老兒連勝龍虎山趙守道和丐幫八袋長老駱雲淮,場內觀戰的群豪就有些笑不出來,不免有人在心裡打鼓:莫不是這老頭真是何方的絕世高手,如此深藏不露?也有人暗自著急,擔心倘若沒人打他得過,難道今日中原武林要出一大丑,輸給一個一文不名的老頭?
正在此時,就聽已敗下陣來的駱雲淮朝著北面一揖,朗聲喊道:“李老前輩確實厲害!駱某慚愧,坐鎮北面的朋友們,大家請吧!”說著又走到北面丐幫眾人裡坐下。
北面的諸多門派裡雖然不乏熱血沸騰者,但因摸不清那李老兒的深淺底細,唯恐自己也敗下陣來,不但在江湖裡大大丟面子,更失去了稍後奪劍的機會。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素聞唐門的暗器乃是一絕,不如請唐門的朋友現一現武功,讓咱們開開眼界!”
這一句話如解眾人之圍,立刻聽得有人附和道:“正是!唐門暗器精絕天下,今日有幸一飽眼福,當真無憾!”“唐門的朋友,有請!”
唐清影的眸子在唐熹和唐厲身上一轉,輕聲道:“小十七,你去。”她在唐門晚輩當中行七,便是在場資歷最老的嫡系子女,她的話一出,自然無人反駁。
唐厲應了霍然起身,縱到臺上行了一禮:“唐門晚生,請教李前輩的武功。”
羅浮山弟子們見他上場不曾帶兵器,又想起唐門絕學乃是暗器和毒術,不由在臺下叫道:“兩方比武,若用暗器,卻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不知唐公子用什麼兵刃?”
唐厲從袖中現出一把烏金摺扇,每條扇骨頂端各有一粒火紅色丹丸,不知作何用途,卻聽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