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叫做長生的少年郎,卻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去,並不吭聲。他們雖不是兇手,可疑兇秦貨郎卻是從他們家中搜出來的,再加上青娘方才求饒的那兩聲冤枉,這是不是要以包庇論罪,還得等官府一一查過,如何是他們這會想走就走的?
青娘卻彷彿根本沒有想到那一層,言罷將面上哭得模糊了的脂粉隨手一抹,抬腳就要越過門檻往裡去。
幾個衙役就擋在那。將手一橫。
青娘大怒:“殺千刀的!你們攔我作甚?我又不曾殺人!”
她瞪著雙眼,眼珠子通紅,用力得連額上都冒出了細細的青筋來。
巷子口一片喧鬧。
秦貨郎突然開了口。仰著頭問蘇彧:“大人為何突然問起我娘來?”言語間,他聲音顫抖。面色發白。
這是猝不及防間,被人戳到了痛處時的樣子。
蘇彧居高臨下看著他,眸光清而亮,吐字極快:“你娘如果尚在人世,你怎敢殺人?”
這些命喪他手下的婦人無一不是平素脾氣極厲害的人,輕則動嘴,重則動手,總不是那能隱忍度日的。秦貨郎恨毒了這些人。自然是有緣由的。
衙役們將秦貨郎押回了衙門問話,又將青娘和她兒子,也一併帶了回去。秦貨郎的擔子,也完完整整地被挑回了衙門。巷子裡這才漸漸有了人四處走動。
青孃的兒子長生走得最晚,路過若生的馬車前時,突然對蘇彧道,“我認得你。”
他聲音不小,不止蘇彧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坐在馬車裡的若生也聽了個明白。她忍不住好奇心起,悄悄湊在那偷聽起來。
青孃的兒子。怎麼會認得蘇彧?
然而蘇彧卻似乎並不曾見過他,聞言只蹙了蹙眉,沒有言語。
長生面上也無懼意。繼續道:“我在西大街見過你,老成家拉車的大黃牛驚了跑到街面上,差點撞著了七嫂子家的小丫頭,是你救的人。”
蘇彧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去,目光下意識落到了自己帶傷的那隻手上。
那是電光火石之間,為護著那小丫頭,一時閃避不及被牛角刺到的傷。
那日救若生時,又扯到了這處傷,所以反反覆覆好起來就更慢了些。
他默然。忽然朝若生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目光轉而向前。看著長生點點頭:“你記性很好。”
長生微笑了下。
衙役恰好上前來,帶了他往衙門去。
蘇彧便大步走到若生的馬車前。隔著簾子道:“連姑娘若要走,明日一早啟程便可。”
若生打起簾子一角,隔著冪籬打量著他:“看不出,蘇大人真的是個好人。”
用好人二字來評價一個人,遠比旁的那些囉嗦字眼,難得萬分。
蘇彧挑眉:“就因為我救了個人?”
若生搖了搖頭,笑言:“你何止救了一個人。”
不說旁的,單他抓到了兇手,那救下的人就不計其數了。
“不該死的人自然要救。”蘇彧淡然說道。
若生聽進耳裡,咀嚼著這句話裡的意思,鬼使神差地問出了口:“那該死的呢?”
“弄死。”
“……”若生看一眼天邊流雲,“該死不該死,又該如何定論?”
“時機若至,你自然會知道。”她問的玄,蘇彧答得也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
若生笑眯眯點了點頭,張嘴說的卻是,“神棍。”
蘇彧也不惱,說了句“連姑娘一路順風”就轉身就走了。
衙門那邊雖然捉到了人,物證也有,但還是要容那秦貨郎辯上一辯的。可他舌燦蓮花地說了一通,只要一聽見問及他母親,就立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即便他用力咬著後槽牙,閉緊了嘴不說話,那情不自禁顫慄著的身子跟眼睛裡不時流露出的惶恐厭惡之色,仍是立即就將他的心思展露無遺。
然而張大人連番發問,將幾個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卻也還是沒能將答案問出來。
最後,張大人摸著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想著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哪管什麼自己無用還是有用,雖然他是父母官,這事理應由他來處置,但他也就只能請蘇彧審問。
因著有過先前在臨水巷見過的那一面,秦貨郎一聽見蘇彧的聲音,面色就微微變了變。
蘇彧道:“平州再大,也不過一州幾縣而已,若將你的樣貌畫了畫像張貼各處,總有能認得你的人,到那時。人人都會知道,你在你娘手底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