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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才知道,”楚天越面無表情地說:“就在我們說話的這段功夫,可能醒了,也可能斷氣了。”
“謝謝你……肯救他,楚先生。”俞剛扶著桌子,重重跌回到椅子上:“你希望我為你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求你救他……我已經失去佳佳了,不能再沒有成瑾,楚先生,我求你救救他。”
“你還不明白麼!”楚天越為他的愚蠢和軟弱而煩躁:“我今天來不是要威脅你,因為俞信的破產早已為你的自以為是買單。
俞佳的死雖然只是意外……但你與我有同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失誤就是失誤,我用錢買斷你們的賠償就如你們當初用錢買斷她的錯一樣。
你沒有資格向我尋仇,更沒有這個智商幫著柯當槍手。
如果你還想保住俞成瑾,就閉上你的嘴,放下你所有的不甘心。這世上沒有什麼仇怨和報復會比自己的至親骨肉更重要。
你少年喪雙親,中年喪二妻,晚年還想要賠上一兒一女麼?!”
楚天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擊的紫電破碎著俞剛越來越絕望的心,他木訥地點了一下頭,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俞先生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我就不再多說了。”楚天越轉身告辭:“如果柯再來找你,你要麼裝死,要麼……就去死吧。”
凌犀跟著楚天越往院子外面走,半天才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話:“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你說剛才?”楚天越頓了一下。
“是,他畢竟是個老人,又接連破產和喪女之痛。”凌犀平靜地回答:“你說那麼重的話——”
“這不是他做蠢事的理由。
話再難聽,也不會比刺進俞成瑾身體的匕首更鋒利。”園丁為他們開啟院門,車停在外面不遠處。楚天越緊了緊大衣,不以為意地說。
“未必吧。”凌犀緩緩吐出三個字,而就在這時,那四十幾歲的園丁突然就像發瘋一樣一邊叫喊著一邊衝進去。
楚天越回頭,傍晚的天色陰沉地最早,清淨的眼鏡片中倒映著從三樓飛速墜下的身影。就像一截沉重的木樁——不遠不近得,傳來一聲踏實的絕望。
“凌犀,你覺得這個世界是怎麼了?”楚天越怔怔地看著不遠處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現場,沉聲問:“我明明……就是想救他的,為什麼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去死呢?”
“因為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把我們所有人的弱點,都抓在手裡。”凌犀平靜地回答。
“我沒有弱點麼…為了那個弱點,我已經把自己變成了惡魔。你們,卻還要不停地逼我變得更殘忍。”楚天越靠在車門上點菸,也不知是北風皺起還是手上不穩,竟然點了幾次都不成功。
凌犀站在他身後什麼也沒說,看著救護車進來又出去,忙忙亂亂地人影錯綜複雜。
人們只看得到事實,卻無法探究真相。
楚天越阻止了正要進駕駛位的凌犀:“我來開,你走吧。”
凌犀一怔:“我走?”
楚天越點點頭,抽出一張卡片遞給他:“這是地址,你去取你的酬勞吧。”
“楚天越……”凌犀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楚天越微微點了下頭:“我從不開玩笑。你本來就沒有錯,沒有必要受我的威脅,為我賣命。”
一張小巧的卡片上,印著一行手寫的地址。凌犀攥著他眼睛裡漸漸擴散出一絲莫可言名的尋味:“那我走了。”
“恩。”
“楚天越,你一直不明白一個道理。”凌犀把卡片收回貼身的衣袋,看著那男人上車之前突然叫住他。
“說。”
“不是把自己變得足夠殘忍就能救得了所有人的。你給別人絕望卻永遠阻止不了他們有希望,你能讓別人恨你卻不能逼迫他們不愛你。
所以你只能……看著一些犧牲而無能為力。”
“那是他們的事。”楚天越拉開車門:“你要走就快一點,等下我要改變主意了。”
“楚天越,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但你很了不起。保重——”凌犀從即將被搖下的窗子裡伸進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轉身就消失在冬夜的寒風中。
楚天越避開風,終於點燃了手裡的煙。車窗裡灌進來的風讓他感覺不到寒冷,車裡的音響迴圈放著那首《不念》。
曲子放完一遍,菸蒂正好燃盡。他摸出手機,輾轉撥出一個電話號碼:“你是——”電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