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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淡淡的一句話,頓時讓竹妃臉色煞白。
“段元成,你不用挑拔離間。若為了光復我族大業,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甚至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程心竹,你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光復你族大業,可為了你這冠冕堂皇的大業,你害了多少無辜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十八年前,先皇保了你一次,三年前,先皇又保了你一次,他寧願負天下之不違,都要保住你,可你,又是如何回報他的?”
“哈哈哈——”竹妃忽然嘶聲大笑了起來,美麗的眼眸裡寫滿了恨意,“回報?你竟要我回報他麼?是他害我如此——所謂的大業,所謂的光復,原本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可就因為他把我帶進了皇宮,因為我成為了他的妃子,我爹強行賦予了我這個使命。段元成,你讓我如何回報他?你可知道,我這二十多年來,日日夜夜都想著如何剝他的筋,抽他的骨,喝他的血——即使,他現在已經死了——我心中的怨恨,依舊不減半分——”
她曾是北方炎族最幸福的少女。
她的父親是炎族的族長,她更是族中的掌上明珠。
炎族的前身據說是先朝的皇族後裔,他們原本安於天命,原本就安心地窩在皇朝的一角,平安無憂地生活著。
她甚至愛上了一個無意中救下的男子。
那個人——就是段元昭。
可那時,段元昭的心中愛著的,卻是他的大嫂林琴玉。
她一直在努力,努力地讓段元昭愛上自己,她甚至不惜醉後委身於段元昭,好不容易讓段元昭心軟了,好不容易,段元昭已經肯接受她了,皇帝卻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因為她不經意地一個笑容,皇帝愛上了她,要將她帶回皇宮。
而她的父親,也因為皇帝的心動,一直壓抑的野心蠢蠢欲動。
於是,身為族長唯一女兒的她被要求放棄自己的自由和愛情,被強行賦予了光復大業的使命……然後,她的一生就這樣葬送在了這個冰冷的皇城裡。
十八年前,她終於找到機會,與父親裡應外合,用惑心之術幾乎顛覆了整個皇朝。
可他們還是失敗了。
父親死了,族人死了,只有她被留了下來。
因為皇帝捨不得她死。
只是,自此以後,她被封住了經脈,廢除了所有的功力,永遠無法使用盅術。她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於是,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找到了族裡一副祖傳下來的藏寶地圖,打算找回重新使用盅術的方法。
可惜,地圖不慎落到了段元成手裡。
“當年,你身為皇帝的心腹,御內侍衛總管,得到了地圖,為何不獻給皇帝,反而拿了地圖告老還鄉?”程心竹深深望進段元成的眼睛裡,“段元成,當年難道你就沒有存一絲私心麼?”
段元成微微別開了眼睛,“是,當年我是存有私心。這樣厲害的盅術,我並不希望它就此消失於世間。”隨即,他揚唇一笑,扯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也正是因為我這份私心,害了琴玉,也害了紫謙。所以,這是我的報應。”
當年琴玉和紫謙被綁,那些人,要是就是那幅地圖。
可當時他剛好有事在外,一接到訊息,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那地圖對他來說,遠遠沒有琴玉和紫謙重要。
可就差了一步。就差了一步,琴玉慘死,他來不及施救。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逃避了十多年,將所有的過錯全推到了少不更事的紫謙身上。
目光一凝,他冷冷地看向程心竹,一字字地道:“是你派人害死琴玉的。我查了七年,好不容易查到了線索,卻上了段元昭這個畜牲的當,被囚禁了整整五年——程心竹,我要你血債血償,就算為了一幅地圖,你也不應該讓那些人那樣侮辱琴玉,甚至——”段元成咬牙,“甚至讓她死無全屍。”
“是麼?”程心竹唇角揚起微笑,“本宮倒還覺得,她死得不夠慘!”
“原來——琴玉是你害死的麼?”
殿外忽然傳來的聲音,讓程心竹慘白了一張臉。
她沒辦法動彈,只能用目光直直望向殿外。
四下裡,已然被侍衛包圍。
南宮清已經回來了,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名神情呆滯,臉色蒼白的秀美女子——正是秦瑤。
而就在南宮清的面前,另一個人正神色冰冷憤怒地注視著她。
——段元昭。
作者有話要說:咳,小瑤終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