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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淡,手卻攥得甚緊。
“她靠著父皇,摟著我說……”聲音滯了,過了很久,“這條路走不到頭該多好……”
藍若睜眼默聽,見子離不再言聲,徐徐垂了目。
大漠逶迤連綿,車馬急馳碾過,蜿下無數道倉促的行痕。風過沙漫,淺痕悄然淡沒,旅路須臾,杳無蹤跡。
藍若垂目大半宿後,緩緩抬了頭。她抽出子離握著的手,掖了掖他身上的褂子,子離的眼在那會兒睜開:“那時不明白,現在終於懂了。”
話說眾人一路往北,行到第四日,子離竟發起熱來。隨行的大夫診脈後,開了方子。猴子、藍若煎水喂藥,忙前忙後了一整宿,子離的熱度非但沒退下,連神志竟也模糊了起來。大夫再把脈,卻是一副愁苦面容:六皇子的傷口怕是感染了炎症。此處荒蕪,尋不著貴重藥材,情況很是不好。
隊伍停了下來。破舊的驛站內,一群人整日圍著子離,卻不見他有丁點兒好轉的跡象。子離昏迷了兩天後,乾澀的漠北下起了滂沱大雨。淒厲雨聲中,藍若扶著子離,顫手往他乾裂的唇中喂藥汁,藥汁順著子離的嘴角慢慢滑落,一旁大夫瞧見,無奈地搖頭:“這般情形,怕是凶多吉少了……”
藍若聽了默不作聲。輕抹了子離的唇角,繼續喂藥,眼淚卻是一滴滴地掉了下來。
猴子進屋時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他走到藍若跟前,接過了藥碗:“外頭來了個江湖郎中,先說是避雨的,又說是來會個舊人,著實古怪。”
藍若奔進前廳,郎中正提著招牌笑盈盈地站著那兒。笑容,是一貫的猥瑣。藍若上前一把抓住了郎中。
郎中被她拖著往後廂走,走了幾步卻硬是停了下來。
12 別這樣,算我求你(2)
“你不用急,我既然來了,自是有法子的。”郎中捋須晃腦,面上扯出了絲極古怪的笑,“只怕我救了他,你反而落得更難受。”
藍若怔怔回頭,訥訥:“你他媽……先救了人再裝!”
郎中大方一笑,尾著藍若邁入了廂房。進了房,暗示猴子、大夫迴避。自個兒晃到桌前,端茶飲了起來。
藍若瞠目片刻,在他身邊頹然坐下:“說吧。”
郎中執茶蓋,緩緩撥著葉沫子,目光渙散,良久都不開口。藍若傻坐,慮到子離傷勢,等不及郎中前戲演罷,便站了起來。
郎中這時擱了茶碗,語速甚急:“你本不該在這兒,終是要走的。情情愛愛的自不必多牽絆。”
藍若徐徐坐下:“我明白。”
郎中晃腦:“我說是救他,實是渡他。”語速漸漸緩了,“過了這一劫,你倆的情分他自然不會再記得。”尾音頗長。
“那就這樣吧。”藍若垂首。
郎中又端茶碗,茶蓋遮住鼠目以下部分,飲道:“你也莫要怪我絕情,他有這劫也是命數里受你拖累。”鼠目劃出道精光,“現今要將這命數扳回來……”又飲,“那不該有的孽緣也該斷得透徹。”
藍若點頭,身後驀然傳來子離的聲音:“滾。”
藍若一驚回頭,子離不知何時醒了。慘白的面上眉緊緊擰著,陰沉的令人發憷。
子離顫著手,撐著榻沿起身,藍若上前扶,卻被他一把推開。
“你就這麼看輕?這麼看淡?”子離聲音乾澀,凝著藍若,停了許久。突然笑,笑聲是從未有過的暴戾:“一句那就這樣吧,就什麼都放下了?”
藍若別了臉,不再望他。
“你可以躲我,”他扯下額上的帕子,“可以拒絕我,”帕子被狠狠扔開,“可以當著我的面和別人親密。”子離抖著雙手,竟支著榻架站了起來。
他走近:“可我的心,”再近,“我的情,”近到藍若躲不開,怒紅的眼,一字一句:“無須你做主。”
一直斜眼窺著的郎中,就在這時,突然上前,一指點向了子離的眉心。
子離徐徐倒下,藍若扶著他坐倒在了榻邊。子離的眼茫然瞪著,茫中隱隱的潮暮,終落下,伴著澀聲消逝:“別這樣,算我求你。”
滂沱大雨中,猴子望著郎中漸行漸遠。回到廂房內,藍若正呆坐在榻邊,榻上昏睡的子離,平穩地呼吸,身上的熱度已然退了。
第二日,停了數宿的隊伍終於再次啟程。馬車內,子離安然坐著,不但沒了熱度,連精神似也好了許多。猴子滿臉喜色,麻利地將子離安頓好,坐定後對藍若笑道:“那個郎中原來是你的舊識,莫不是當初救子繹少爺的那一位?”藍若聽後將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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