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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又重複了一句:“你是說她懷了孩子?”這三年來,他不願和她圓房,卻讓一個宮婢輕而易舉地懷上龍種,明清彎了彎嘴角,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乳母以為她沒聽清楚自己的意思,忙補充道:“哼,所以奴婢才說這老天開眼,這個女人,今後有陛下的寵愛又如何,若不能再懷子嗣,她這輩子還不是一樣完了?娘娘,您等著瞧吧,就衝她不能生育這一點,咱們鳳儀宮還是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不是麼?”
“東山再起?”明清彷彿聽見世上最大的笑話般,“噗”的一聲又笑了。“咦,娘娘,老奴……老奴難道說得不對麼?”嬤嬤看著她奇怪的樣子,有些詫異。明清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身對著銅鏡不再說什麼。
幽黃的銅鏡裡,那張精緻的瓜子臉永遠是那樣典雅,那樣動人,長而媚的眼睛,深深的雙眼皮直掃入鬢角里去,挺巧的小鼻樑,如雨後梅果般圓潤的小嘴唇,明清看著看著,忽然,就像自我欣賞似地,鬢邊蘭花指一翹,滴溜溜丹鳳眼一轉,也學起了某人唱給她聽過的那曲《霍小玉》名段——
“嘆紅顏薄命前生就;美滿姻緣付東流。薄倖冤家音信無有;啼花泣月在暗裡添愁。枕邊淚共那階前雨;隔著窗兒點滴不休……”
梧桐樹的葉子在秋風中簌簌抖動著,帶著落寞淒涼的瑟瑟秋意,其實,淒涼落寞的又何止這個季節,何止是深宮怨婦的皇后明清,於堂堂一名君王而言,御榻上那個久久昏迷不醒的人,才是這一切痛楚和煎熬的根源。
第104章 失子(中)
柔止活過來了,就像當年她的母親心珠一樣,眼看就要踏入鬼門關時,結果又被人給及時拉了回來。然而,活過來倒是活過來了,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次突發其來的劫難,她失去了肚子裡尚未發現的孩子,而且失去孩子不說,今後若是再想懷有生育,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稟陛下,薛尚宮這次的情況有些複雜,據臣等把過的任衝二脈、以及薛尚宮出血不止的情況來看,薛尚宮這次所懷的妊期,應該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
“是的,而且,就薛尚宮這樣的昏迷狀態,為了徹底確保她的性命安全,最保險的法子,還是採用一針二灸三猛藥的方法,儘快將淤積在薛尚宮體內過多的淤血排出來,所以,臣還是那句話,如此治療之後,薛尚宮以後能不能再有生育,臣等不敢保證……”
這是數個時辰前太醫院的一名醫官向劉子毓所呈的稟奏,當“兩個多月”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劉子毓的整個身子都子啊劇烈顫抖,孩子,原來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而且還是兩個多月!劉子顫手捂著額頭,繃緊發青的面頰上,是一抹又一抹驚痛似的絕望和自責:劉子毓啊劉子毓,虧你還是一國之君,瞧,你……你都在做些什麼!
夜又深了下去,燈火通明的養心殿內,數十隻臂粗的牛油蠟燭將整個寢宮照得亮如白晝,堂亮的燈火打在華帳低垂的雕花大床,照著那所躺女子沒有半分血色的臉頰,劉子毓默默地又走了過去,素日清貴俊朗的容顏,已是一副疲憊憔悴的衰敗之相。侍立在旁的馮公公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說些安慰主子的話,然而,連他都想不到,自己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
“皇上,老奴打聽過了,太后將薛尚宮秘密關押起來,主要是想逼著她寫一封主動離開你的信,其實,她原本也不打算將薛尚宮處死,可能是、是……”怎麼越說越像是在為太后求情,馮公公趕緊下意識地閉了嘴,又轉移話題小聲地說:“奴、奴才還聽說,悶斃之前她們是打算對薛尚宮施行銀針挑指甲的酷刑,天吶,皇上,那是怎樣的一種酷刑,奴才可是想都不敢想,虧她們想得出來——”
劉子毓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袖下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是啊,也虧她們想得出來……他點了點頭,然後,血紅的眼睛豁然一睜,猛地轉過身,奪手就去取下掛在右邊架子上的一把嵌珠鑲金寶劍,馮公公見苗頭不對,趕緊攔住了他:“皇……皇皇上,現在薛尚宮人事未醒,怎麼著您也得在她醒來之際第一眼看見您是不是?”像是怕他一時迷怔,馮公公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又看著他重複了一遍:“皇上,您說是不是?”
劉子毓一怔,這才驚醒過來似的將手中寶劍“哐當”一扔,然後轉過身看看躺在床上的柔止,又轉過身倒揹著雙手,微啟著緊繃的唇角,淡淡道:“你去調查一下,此次對她用刑的宮女太監都是哪些人?記下他們的名字,一個也不能漏,然後即刻命人給他們該剝指甲就剝指甲,該悶斃處死的就悶斃處死……”
“皇……”馮公公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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