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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底!”
“你……你……你……”
太后起伏著胸口,鐵青著臉氣得早已是說不出話來,阿兮連忙上前幫她順了順背,正要大喝一聲“來人!”太后右手指著柔止,豎眉罵道:“都不準動!你讓她說!哀家倒想聽聽,這刁奴賤婢的狗嘴還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柔止嘴角噙起一抹鎮定自若的微笑,又說:“其實,從整飭內廷的那天開始,奴婢就料定自己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太后倒是一愣,又笑了起來:“呵,這麼說,你倒是頗有些自知之明,那麼哀家該說你是蠢、還是不蠢呢?”
柔止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蠢與不蠢,奴婢自己也不好說,不過,奴婢只聽過一句話,‘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有些事情,不問可不可能,只問應不應該,而對於奴婢所任內廷總管這麼久以來,奴婢只知道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
氣氛靜得有些可怕,白燭的火光縮得只有蠶豆那麼大,眾人屏聲斂氣,光影在屋子裡擴大了一圈又一圈,這是個不怕死的女人,倔強的嘴唇儘管蒼白無比,但那雙漆黑的眼珠卻像琉璃一樣折射出灼人而耀眼的光澤,太后挑眉瞅著她,手中有一下沒一下撥弄那串楠木佛珠,撥著撥著,忽然,她雙手用力一扯:“好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一顆顆佛珠濺落在地,叮叮鐺鐺,發出一道道驚心戰慄的聲音,太后惡狠狠地盯著柔止,咬牙切齒地說:“一個屎殼郎,不過鑽了兩次烏紗帽,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黑臉包公了!既然給你敬酒你不吃,那麼就別怪哀家翻臉不認人了——”她目光一凜,微微直起身子,朝左右兩邊使了個眼色:“你們幾個還杵在那裡幹什麼?!沒看見這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東西麼?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哀家倒想看看,這個賤婢是有多麼堅貞和不屈!”
眾人應“是”,不一會兒,一個方形的紅漆小匣子立即出現在阿兮的雙手裡。柔止一驚,出於本能,急忙後退兩步。太后又重新端端穩穩坐回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說:“薛尚宮,你知道這匣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不及柔止回答,太后朝阿兮遞了一眼,又風輕雲淡笑了笑:“阿兮,還是你給咱們的尚宮大人解釋解釋,這東西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吧?”
阿兮抿嘴福了福身,然後微微側過身,展現在柔止面前笑道:“薛尚宮,你宮中為奴十餘載,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人了,所以,這個是幹什麼的就不用我解釋了吧?”說著,她把手中的匣子輕輕一揭,將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細針展現在柔止面前。
細長的銀針在燭光中閃動著刺人而奪目驚心的光芒,柔止寒毛一豎,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還來不及冒出來,這時,阿兮輕咳一聲,又笑了笑:“當然,若論對付犯了事的宮女奴婢,這銀針絕對算是宮中用濫的一大酷刑,只是薛尚宮,你知道麼?這針除了用來戳人的面板之外,它還有另外一種你想也想不到的好處呢!”一邊說,一邊將其中一根最細的細針拈在手裡晃了晃,然後眼睛看著柔止,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解釋說:
“如果這針不是用來戳薛尚宮身上的面板,而是從你十根手指指甲蓋的肉縫裡,一根一根、慢慢、慢慢地挑過去,這……又會是什麼感覺呢?”
第102章 危難
幾匹深色的駿馬在夜空下流星般飛快賓士著,鐵蹄濺塵,銀鬣乘風,一線線黃色的灰塵在京郊黃土官道上霧樣瀰漫開來。
劉子毓打馬在前,悽清的月光灑照在那身繡著各色章紋的玄色袞袍上,他不停揮動手中的馬鞭,深黑的瞳仁半隱在額前不停晃動的玉珠後,雖看不清神情,但在珠子晃過的一剎那,可以清清楚楚地發現,此時此刻,那威嚴尊貴如神祗的面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臣今日冒死直言一說,您的寵愛,非但給不了柔止絲毫幸福,還會讓她陷入各種危險之境……”
“皇宮這個地方,說難聽點,不過是個虎狼穴,權利窩,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在相互角逐廝殺,而在這些看不見的角逐廝殺中,陛下您敢保證她不受一點傷害嗎……”
您敢保證她不受一點傷害嗎!
您敢保證她不受一點傷害嗎!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東二街口、北武門、承乾樓、重重金殿的黃瓦紅牆在他眼前一閃而逝,劉子毓瘋狂地抽打胯/下的坐騎,凌亂而迷濛的視線中,除了明瑟說過的話像刀片一樣割在他的心尖某處,還有就是無數個聲音在不停問著自己——
果兒,果兒,我說過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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