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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婢身份卑微,哪能、哪能承受陛下如此抬愛,而且太后娘娘沐浴的時辰就要到了,奴婢正要趕去萬壽宮給太后準備洗浴的澡豆和香料,若遲了一步,太后娘娘怕是會不高興的!”說著,又舉手加額朝君上拜了拜,語氣很是誠懇。
皇帝斷然沒料到女子會拒絕自己,更沒想到她居然搬出太后來說服自己,不禁面色頓變,說了句‘不識抬舉的東西’,手持轡頭,馬鞭一抽,冷著臉策馬而去。
皇帝走了,馬蹄將滿地的紅葉攪得紛亂卷飛,心珠緩緩站起身,直到皇帝身影徹底走遠,這才忙不迭地引袖擦了擦額上嚇出的冷汗,算是鬆了口氣。
然而,恰恰也是在這時候,心珠一點都不知道,就在被楓樹所遮擋的一個角落裡,一名十五六歲的宮女正從樹杆後探出頭,輕眯起一雙眼睛,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而心珠更不知道,她今後的命運和一生,會因今日這偶遇的帝王、會因自己題詩的那片紅葉、會因她不曾看見的樹後女孩,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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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宮的宮女通常是住在配殿的幾處旁舍耳房中,隨著秋天到來,夜深晝短,掌燈和熄燈的時間都比以往要提前了些。這時,外面的梆鼓聲一敲,值夜堅守的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熄燈啦!”,一時間,燭火熄滅,屋裡的宮女們全都側身躺下。
心珠睡不著,她起身,披了一件外襖,手裡端著個紅木托盤,推開房門,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夜色如墨,屋外的月光很是皎潔,樹影在地上輕輕搖曳,清輝像水銀一樣在臉上輕輕流淌。心珠走到院前的井亭旁,先將托盤中一套小石臼取了出來放好,再從托盤中的小竹籃裡挑幾片色澤鮮紅的花瓣放入石臼,然後藉著月亮的光線,認真地搗了起來。
“啊,心珠,這麼晚了你還在搗弄這個,是不是為了準備下個月的內人比賽呀?”與心珠同室的宮女汍蘭探頭看見她走了出去,也睡不著似的,披著衣服笑盈盈地跑了過來。
汍蘭比心珠小一歲,也是尚服局的一名宮女,而她口中所謂的內人比賽,其實是因為現下尚服局的一名女官周司飾因年老要辭休,這樣,尚服局便要在以下品級的宮女中挑選一名內人接替司飾之位,而候選人,正是擔任典飾的柳心珠,以及和她一樣品級的典飾徐可瑩。
心珠埋頭拿著石杵對著臼窩搗弄了一會兒,然後放下石杵,對眼前這個好姐妹道出了心聲:“哎,汍蘭,老實講,對於這次選拔大賽我是一點自信都沒的,因為不知怎麼的,最近眼皮老是跳得厲害…”
“啊呸呸呸,心珠,你亂說什麼呢?在司飾司的這些宮女當中,平素司飾大人誇讚最多的就是心珠你了。嘿,我跟你說啊心珠,如果這次你贏了的話,那你就是司飾司裡的司飾大人了,哼,只要你做了司飾大人,到時候啊,我看那個徐可瑩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打我!”
品級低的宮女的被品級高的宮女欺負是很常見的事情,心珠聽到這裡,忙拉開汍蘭衣袖檢查問道:“汍蘭,她又打你了嗎?”
汍蘭看了看微微有些發紅的胳膊,放下袖子憨憨一笑:“哈,沒事兒,沒事兒,就是不小心踢了她一腳唄,呵,咱們也算扯平了。”
心珠噗嗤一笑:“你呀,定是睡覺又不老實了。”
汍蘭笑了笑,想起什麼似的:“啊,對了,心珠,你知道這次比賽都考哪些內容嗎?”
心珠想了一想,認真道:“其實考試的內容主要有三項,一個是面妝,一個是染甲,還有一項是親手調製一種胭脂…”
話音未落,汍蘭忙道:“心珠啊,你有一雙常人沒法跟你比的巧手,這兩項對你來說都很簡單的,嘿,如果你不嫌棄,這段時間,你完全可以拿我來做試驗呀。”說著,她閉上眼,正襟危坐,一副犧牲獻身的樣子。
心珠對汍蘭的熱情以待很是感動,她笑了笑,便托腮道:“其實,這兩項比賽對我來水的確不難,只是汍蘭,我最近時常在想,到底用什麼方兒,才會讓調製出來的胭脂不浮色,看起來既光滑細膩,又抓得住面板呢?”
汍蘭雖然聽不懂心珠說的這項’偉大發明’,還是鼓勵著拍了拍心珠的肩頭說:“心珠,別急,你在這方面一向是個天才,我相信你總會找到辦法的,而且,不管做什麼,我都會一直支援你的哦!”
“嗯,汍蘭,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這宮裡的最高尚宮大人的!”
“哈哈,到時候我汍蘭呢,就做個尚服局的最高女官就好了!”
宮女的夢想也是夢,哪怕她們的豆蔻年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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