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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而多年前自己一腳進鬼門關之前,眼皮不也是這樣突突跳個不停嗎?
想到此,心珠猛地翻身坐起,撩被下榻,緩緩走出了廂房。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滿院子都飄著紅藍花被雨水洗過的新香。靜悄悄的夜晚,所有的人都睡了,柔止也睡了,可是,當心珠走進女兒房間,掛起帳鉤時,她分明看見女兒紅腫的小手還緊捏著那塊玉佩,生怕會被別人搶走似的,她將它放在胸前捏得是那麼緊,伴著時不時一陣睡夢中的抽噎,柔止的小臉上,還掛著一串晶瑩的淚珠。
睡著了都還在哭!看到這裡,母親的心揪成一團——
女兒啊女兒,不是娘想奪走你手上的東西,而是那些人,他們可都是皇室裡的人呀!這個世界上,你什麼人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那個地方的人啊!雖然你只有十歲,對於有些事情還不太懂,可是如果有什麼種子一旦在心中生根發芽,以後想要拔除,那就太難太難了!
“果兒,我是娘,手還疼嗎?起來和娘說說話好嗎?”
額間一陣溫柔的觸感傳來,柔止醒了,但當她睜開朦朧的睡眼,見是母親心珠走進來時,忙不迭地將手中玉佩捏得更緊,並轉過身一把將被子蓋在臉上,理也不理心珠。
這個倔孩子,心珠哭笑不得,她將柔止輕輕扳過來,笑問:“孃的乖女兒,還在生孃的氣嗎?”
柔止依舊將臉埋在錦被下,並不出聲。
心珠搖了搖頭,無奈地嘆笑道:“看來我的果兒如今長大了,也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了。這也難怪,今天娘打了你,難怪你會這麼討厭娘,哎,娘只好走咯。”說著,裝作悻悻地離開。
還是沒有反應,心珠走至房門,笑嘆道:“哎,女兒不理自己的娘,娘覺得好傷心,果兒,娘真的走了?”
“娘…”突然,被子輕輕下移,一張小臉露了出來,柔止睜大烏黑閃爍的眼睛,委委屈屈地望著心珠。
雨後的夜晚,月亮剛剛升上天空,風時不時吹過天井的樹梢,屋頂的瓦片被颳得悉悉索索。薛定之打了個呵欠,朦朦朧朧中正要起身小解,忽然,一道黑影在窗前一閃而逝,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忙揉了揉眼,再往前一瞅,沒錯,那道黑影在月光下輕靈如燕,目標就是飛入對面的廂房。
薛定之想也不想地追了出去:“有賊!大家快起來,有…”
聲音戛然而止,一把利劍電光火石般從後背刺入,接著,一股鮮血從薛定之胸口噴湧而出,薛定之睜大眼,還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咚”地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第11章 孤兒
“娘,原來你和爹就是這樣走在一起的?”
安靜的廂房內,柔止正安靜地躺在母親懷中說著體己話。聽完母親與爹爹的過去,一種孺慕之情在柔止閃爍的瞳仁中不溢言表,顯然地,母親的循循告誡在她身上不僅不起作用,反而取得了適得其反的效果。儘管只有十歲,可是在柔止單純稚嫩的內心深處,一種莫可名狀、似懂非懂的情愫在她心中悄悄萌生了。
柔止低頭撫著手中的玉佩,心珠又摟著她拍哄道:“所以果兒啊,你長大了以後,不要去求什麼大富大貴,就嫁一個像你爹這樣的讀書人,像娘這樣,相夫教子,倖幸福福過一輩子就好了…”
像娘這樣,相夫教子,倖幸福福過一輩子…
多年以後,柔止每當想起母親的這句話時,總要忍不住扼腕嘆息,一廂情願的母親總是喜歡以自己的方式規劃孩子的將來,殊不知,有些將來,往往在一瞬的時間,便是生離和死別…
“鐺——!”
刀劍相拼的撞擊聲穿透黑夜,劃破了廂房的寧靜,心珠身子一顫,急忙鬆開了女兒:“果兒,你就在這兒,娘出去看看!”
遲了!太遲了!
當心珠衝出房門,還沒來得及消化掉眼前的一切,入眼便是丈夫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時間剎時的寂然。
心珠耳邊‘噼啪’一聲,只覺五雷轟頂,先是腦袋一片眩暈,接著天地萬物都在打轉。
“相——公!”心珠像瘋子一樣衝上前,雙手抱著丈夫,口中淒厲的呼喊似要撕破這個夜空,而夜空,彷彿也為之顫抖。
四周依舊在打鬥,刀劍拼殺的聲音像勁雨般在耳邊持續不斷,那些扮成‘商人’的錦衣男子與幾名蒙面黑衣男子正面交鋒,拼得你死我活。可是,他們越是殺得難分難解,心珠越是像一樁木雕似地跪在那些人中間,兩手地緊緊抱起自己的丈夫,雙目呆滯,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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