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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行小楷,外加一個紅泥為印:“…殿下儘可安心,萬氏撤軍日期如約而行,外調幾名部將順利接替永州指揮之職。永州御史楊滎親筆書。”
劉子毓又將信放了回去,隨手扔向桌面:“看來,這姓萬真的是變乖了。”
馮德譽想了想,問道:“殿下,這楊滎的話能信嗎?”
劉子毓冷笑道:“你放心,這楊滎可是明相的人,他們一家子還被明相扣留在京呢!”馮德譽沉思片刻,終於將近日疑慮的問題問了出來:“那是再好不過,只是殿下,老奴尚有一事不明。”
“說吧。”
“按說殿下監國期間,是可以料理軍政事物的,但你如此匆忙的準了明黨的摺子,對萬氏大肆撤軍,如此動靜,陛下那邊怎麼都不…”
“呵…”劉子毓懶懶揀起桌上一個桐木人偶把玩著,說道:“你是說面對這麼大的動靜,陛下不僅一點反應都沒,還放任本王被明相牽著走?”
馮德譽瞄了眼他手中的東西,輕點了點頭。劉子毓看著手中的東西,笑道:“德譽啊德譽,你知道萬氏手中的兵權只要一日不收回來,就對我父皇意味著什麼嗎?你知道我父皇讓我這個太子監國,他卻沉迷美色,又是為了什麼嗎?”
馮德譽搖了搖頭,恭敬道:“老奴懇請殿下指點迷津。”
劉子毓悠悠嘆了口氣,說道:“這樣說吧,如果這是盤棋局的話,我贏了,那我父皇也就贏了。如果我輸了呢,呵呵,大不了我這顆棋子棄了就是,因為,他還有的是兒子,雖然寶華殿那位連話都抖不利索……你說是不是?”
馮德譽顯然知道他說的連話都不利索的皇子是誰,正是當朝最小的一位皇四子,只有幾歲,想了想,正要說些什麼,又見他只盯著手中的桐木偶端詳得十分認真,於是,越看越不順眼,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不吐不快:“殿下,論理有些話奴才是不當說的,但是,那名賤婢如此可恨,既然連這種陰微下賤之事都做得出來,那就應該將她送往宗正寺嚴刑拷打,至少詢問出她背後的主使來,但是殿下您呢,你不僅將這事給瞞下來了,還、還要命奴才去給她送什麼金瘡藥,這算什麼回事?”
劉子毓側過目,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馮德譽腦袋一縮,又小聲嘀咕道:“其實、其實殿下不說奴才也知道,不就因為她長得像那名叫果…”
“出去。”
“殿下,奴才想…”
“出去!”
“是,奴才這就告退。”馮德譽鞠了鞠身,只得幹瞪著眼憤然退出。
馮公公退下後,劉子毓這才仰頭輕吁了口氣,是啊,這馮德譽又哪裡說錯了?不過一名小小的宮女,她既然對他幹出這種陰損之事,那就應該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他不但沒有,還給她送什麼狗屁金瘡藥…他是瘋了還是他腦子出毛病了?
薛柔止?薛果兒?
劉子毓單手撫著下頷,再次對著木偶仔細端詳著:女人啊女人,你不過是有幸借了她的一層皮而已,如果沒這層皮,你看我…
劉子毓沒想下去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是啊,到底會有多恨,才會弄出這麼個玩意兒來詛咒自己?到底會有多厭惡自己,才能如此想要置他於死地呢?
想到此,他唇角緊抿了抿,然後,‘咚’地一聲,二話不說將手中的木頭向前面的炭盆扔去。
炭盆裡的火苗竄了起來,不一會兒,熊熊火焰在他的瞳仁中越燒越旺,最後,又漸漸熄滅了下去…
數個時辰後,馮德譽手中端著杯蓋碗,向跪於下面的兩名耳目吩咐道:“聽仔細了,叫你們兩個來,是有個人需要你們好好去給我查一查。”
“能為常侍大人效勞是小的們的福氣,只是不知大人想查的人是誰?”
“尚服局御前司飾內人,薛柔止。”
雨,終於下了起來,連宵雨重重,這是八月入秋以來下的第一場雨,雨水淅淅瀝瀝地打在庭外的芭蕉梧葉上,聽起來無比的孤寂和淒涼。
柔止趴在床上,肌膚上火辣辣的疼痛彷彿如撕裂一般,稍微動一下都能讓她掉一顆淚珠子下來。真是奇怪,當時瓷片插在她背皮她都沒啃一聲,反而現在就這般脆弱了呢?她正齜牙咧嘴地疼哼著,一名叫蕙香的宮女拿著瓶藥膏歡喜地走了過來:“姑姑你瞧,這是方才太子殿下特命人送來的金瘡藥膏,說對傷口恢復很有幫助呢!”
柔止心中厭惡至極,這就是打了你一個耳光,再給你一顆糖吃嗎?她沒有吭聲,只是冷笑,蕙香坐在床沿邊,一邊為她輕輕褪去外面的單衣,一邊好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