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這是柔止首次來到鳳儀殿,沒想到才一來便見到這等兇險的陣仗,她本嚇得心臟突突跳動,然而,當一抬頭,豁然瞥見成王劉子毓憋著一張漲紅的面頰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是了,聽說成王的生母好像是掖庭冷宮的一名罪妃,出生低賤,為皇帝不喜。現下,皇后如此舉動,是不是因為,因為…
也許,只有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才能體會到其中的酸澀和痛楚吧?皇后不願意養子思念生母,可是作為一個兒子來說,那血濃於水的骨肉之情,又豈能是人力輕易能抹殺得掉的呢?
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柔止急忙雙膝下跪,脫口而出,“稟娘娘,奴婢可以作證,成王殿下真的只是為了追趕一隻大雁,才路過掖庭冷宮的。請您、請您饒了這位公公吧!”
氣氛一下變得詭譎起來,包括成王在內,所有人齊齊轉過頭,將各種異樣的目光轉向柔止。皇后輕眯起眼,帶著一種複雜而怪異的目光審視柔止。劉子毓微微轉過頭,目光觸及柔止,面上若有所思。而一直沒有吭聲的陳司飾則狠狠盯了柔止一眼,趕緊跟著跪了下來:“娘娘,這是尚服局新來的一名典飾內人,不懂規矩,請娘娘饒恕。”
皇后一瞬不瞬地盯著柔止,“把頭抬起讓本宮看看。”
柔止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賤名薛柔止。”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是,娘娘。”
該死!為什麼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柔止心中暗暗叫苦,後悔不迭,然而,話已出口,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昨、昨日傍晚,奴婢、奴婢路過掖庭冷宮的宮門時,忽然,一隻帶著箭桿兒的大雁正好落在奴婢身前,當時、當時奴婢嚇了好一大條,後來,方才那位公公走了過來,著實教訓了奴婢一頓,奴婢才知道,這大雁是、是成王殿下射的…”
皇后將手懶懶搭在靠椅的扶手上,若有若無地斜睨著柔止沉默不語。過了好半晌,她才恢復到先前平和寬厚的笑容,和藹道:“你起來吧,既然如此,那確實不是馮公公的錯了,來人,告訴他們,停止責杖。”
“謝娘娘。”
“謝母后。”劉子毓朝皇后磕了個頭,站起身,再次朝柔止瞥去複雜的一眼。
皇后不疾不徐道:“聽說你四弟都會背《三字經》了,前兒你父皇還在本宮面前誇讚他說,皇四子天資聰明,將來必成大器。本宮想,雖說你在外面為你皇祖母守了那麼幾年的陵,父子之間未免生疏了些,可是,你也應該多去向你父皇請請安,溝通溝通,讓他多瞭解瞭解你才是。”
劉子毓低垂下頭,“是,兒臣謹記母后教誨。”
皇后微笑著點了點頭,末了,又瞥了一眼旁邊的陳司飾和柔止,若有所指道:“這個宮女不錯,陳內人,帶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吧。”
“是,奴婢遵旨。”
第23章 生死
從鳳儀宮出來,一路上,柔止不敢去看陳司飾那張冷冰而嘲諷的臉,她想,這次,她又做了件惹她討厭的事情了吧?搞不好在陳司飾心中,她還會覺得自己輕浮狂躁、方才之事只為出一風頭。可是,事實上,她已經在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後悔了。
“姑姑,小的…”
正要解釋些什麼,誰料陳司飾一改素日的緘默不言,反而轉過身,主動開了口,“你知道扶桑國對新進的內人,要舉行一種什麼樣的儀式嗎?”
柔止一怔,眼底錯愕,“姑姑,你說什麼?”
陳司飾冷笑一聲,“據說每當農曆臘月的最後一天,他們宮裡新進的內人都會被雙手反綁著,口裡塞一塊布團。最後讓太監們手持火炬,在她們面前嚇唬說要燒去她們的嘴巴。呵,你知道那個國家,為什麼要對宮女舉行這個儀式嗎?”
柔止低頭細細沉思,陳司飾續冷笑道,“因為,經過這種殘酷儀式的警告,這些宮女們以後才會牢牢記住什麼是謹、言、慎、行!”說畢,轉過頭冷冷瞥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柔止一愣,頓時垂下頭,羞得臉上陣紅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不下去。
“碰——”
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從重華宮東配殿傳了出來,青銅裡的渺渺香菸映著一雙血紅而隱忍的眼睛,“這哪是打你,分明就是在警告本王!”
馮德譽趴在榻上,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的“唉喲”叫了一聲,不過,他還是喘著氣小聲勸道:“殿下,忍得一時之氣才免得百日之憂啊,如今,咱們也沒有